“不想你来。”魏迟说。
“还以为你特别想来呢。”萧言未说。
在最开始,魏迟确实是很想萧言未来。
那时候也是在这里,萧言未在光线并不强卧室里看魏迟
魏迟点点头,承认自己不豁达,“其实每次有学生退学,都挺难受。”
“方面是真觉得可惜,”魏迟仰起头,“另方面,是真觉得自己没用。”
萧言未也跟着仰起头,最开始只看到很亮几颗星星,想要数数时候,又发现其实星星满天都是。
有亮些,有暗些,但都实实在在发着光。
萧言未将胳膊撑到身后,语速很慢地问魏迟,“如果想来支教话,要办什手续?”
萧言未伸手关掉火,房间里变得更加安静。
他绕过桌子将已有醉意魏迟拉起来,两人走到门口矮阶处坐下,冷风吹过来,让魏迟心里静静。
魏迟轻叹口气,学着萧言未说,“大过年,也太扫兴。”
魏迟家院墙不是很高,但也能遮住两人望过去视线,他们坐在院子里,看不到除自家院子以外任何风景。
“魏迟,”萧言未跟魏迟靠在起,“你不觉得今天晚上比平时要亮点吗?”
书,带过好几届学生,但是其实真正走出去并不多,连上完初中都很少。”
魏迟酒罐子拿在手里没有立刻喝,只是拇指在罐身不轻不重划着,看起来心事重重。
萧言未没有见过这样魏迟。
魏迟有很多面,诚恳,热情,不着调,但是没有面是难过而又无助。
往常都是魏迟安慰萧言未,这次对调过来,萧言未竟然不知道怎开口。
魏迟愣下,看着萧言未,半天没有说话。
萧言未偏偏头,开玩笑道,“怎?魏老师不想跟当同事啊。”
魏迟肩背有些紧绷,像是很难以置信,也像是高兴过头,总之仍旧没有反应。
萧言未难得很有耐心,也安静看着他。
外面有稀疏吵闹鞭炮声,将本就不宁静夜晚衬得更喧嚣,在萧言未认真又诚恳视线里,魏迟缓缓开口。
“是亮,”魏迟说,“除夕是要开晚上灯。”
“但是别人家灯,怎们也觉得亮呢。”萧言未问。
魏迟扭头看着他,凑过去在他侧脸吻吻,“不当老师可惜。”
萧言未看着魏迟,“你这不是都懂吗。”
“盏灯光是遮不住,只要亮着,就不会让人觉得天黑,”萧言未说,“你站在讲台上,听课人再少,也总有那几个坚持到最后。”
没有任何句话能够安慰此时魏迟。
魏迟确实很伟大,但他又是万千教育工作者中最普通员,他仅有,是对岗位热忱和倾囊相授知识储备。
而当他站在讲台上,台下学生天少过天,他那些知识,没有任何用武之地。
那些他想要带着走出大山人,他推不动,也无能为力。
如同那年牺牲在扶贫线,他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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