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言未到这来是为逃避,再说得难听点,是选个好地方寻死,但魏迟不是,魏迟谋活着。
谋得,是别人活着。
萧言未想,不论在哪个意义上,魏迟都应该算是个“好人”,他也确实点把火,自己热
还不行,也要炙得周围人跟他起烧起来。
或许他做事情在很多人看来文不值,但萧言未还是潮眼睛,他低头继续除草,几不可闻地说,“答应。”
“你答应件事儿吧。”魏迟手撑下地,蹲起来又拿起旁边镰刀继续割草。萧言未跟着蹲起来,“你先说。”
魏迟却没继续这个话题,他说,“这几年也跟着干部们做点其他工作,原以为挺简单事处处受挫,没到这个环境里,都不知道有这难,工作做不通就是做不通,跟能力多大没有关系。”
他说,“但是你再没有用,也总是有人需要你。”
他这话说比前几句声音都要大些,萧言未知道他是意有所指,可他说不出附和话,因为这话他听过太多次。
或许真有人需要他,但是他很自私,没什需要。
轻轻搓搓指尖,“刚来那天,就住在你现在这,那天晚上被蚊子咬宿,其实当时也有点退缩,但是第二天开门,村长就在门口笑着看着,明明什都还没做,他还是说谢谢。”
“当时突然就特别能理解妈,”魏迟说到这就收笑,语气很坚定地说,“就那句话,就不想走。”
萧言未看着魏迟眼睛,那里边内容和萧言未完全不样。
魏迟像是阵裹着野火风,从广袤土地上吹过,烧尽荒凉大地上绵延千里枯草,草灰四下飘扬着,又落到泥里成养料,让死寂大地见点生机。
萧言未不知道该怎形容这种感觉,只是觉得,魏迟那把野火烧到他这里,让他胸腔某处也跟着烫起来。
“以后不在,你不要去山里。”魏迟说。
魏迟表情很严肃,他像是也有点紧张,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镰刀木柄,“就这件事,答应吧。”
他话就到这,没再多说,萧言未自认为他泪点比笑点还要高,但是他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。
这里环境闭塞,三个村子只有个小学,要上中学得去镇上,全村唯个诊所只能看点头疼脑热小毛病,下雨话连路都走不。
那座吸引着萧言未下车好看山,也算不上优点,事实正好相反,它是村里发展最大障碍。
他自己没注意到表情有什变化,但是魏迟正看着他。
“你不是要谢吗?”魏迟突然说。
“哦,”萧言未转过头去不再跟魏迟对视,他语速有些快,“不是谢过吗?”
“不够。”魏迟说。
萧言未下意识想刻薄两句,但话到嘴边又忍住,“那你要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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