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，你走路
速度简直像乌龟爬。”明明是差不多时间走出教室，他却足足等
她
刻钟。
黎璃在心里翻个白眼，止不住抱怨：还不是顾虑被其他同学发现让你为难吗？真是不识好人心！话说回来，这家伙干吗非
“什
时候？
陪你去。”那天匆促中未及告别就先走，他过意不去。“度数深不深？”见黎璃不理睬自己，他大半个身子趴在课桌上，硬是将五官端正脸凑到她眼皮底下。
“你在生气？”裴尚轩记得黎璃生气时喜欢咬嘴唇，似乎鲜血淋漓疼痛能转移内心愤怒。他称这种行为是“自虐”，试图阻止她继续虐待自己，却总是屡战屡败。
黎璃是个顽固女孩，很难说服。他有时甚至认为她是故意不合作，好像藉着伤害自己身体部分来发泄。
她突然松开牙齿，心平气和看他眼。“没有生气，你才没本事惹不高兴呢。”昂起头，她笑容绚烂。
裴尚轩瞬时觉得眼前花，黎璃确不是漂亮女生，第眼印象还有点丑，但习惯她五官之后，偶尔也能找到动人时刻。
看清楚黑板上粉笔字，裴尚轩忍不住夺过她笔记本打算代劳。
“放手。”她抬起胳膊用力压住自己本子，“还要抄笔记呢。”她压低嗓门说道。
“就你那视力，看还是算吧。”拽住她手臂毫不费劲地抬起，另只手顺势抽走笔记本，裴尚轩瞄着她写内容同语文老师板书对照。
黎璃咬着笔杆，若有所思瞧着脸认真少年。这个家伙，明明在意别人误会他们关系，偏偏有时候像少根筋似作出些亲密举止来制造更多误解，令她哭笑不得。
裴尚轩读书成绩不怎样，字倒是出人意料漂亮。每个任课老师都说他不专心，若是肯花些心思在学习上，定能进年级前十。
好比现在，让人烦躁心绪扫而光欢快笑脸。很多年以后，裴尚轩终于明白这样笑着黎璃，她内心从来只有乌云密布。她是个开朗悲观主义者，身矛盾。
裴尚轩不解黎璃，尽管这个女孩在漫长十五年中直在他左右。
最后，他问她：“是不是因为太熟悉，反而看不透你心思？”
她展露十五年来他熟悉笑容，云淡风轻回答：“因为，你不爱。”
裴尚轩和黎璃前后离开学校，他在眼镜店门口等她。
闲着无聊时黎璃会试图说服他做个“好好学习，天天向上”学生，别成天尽想着吃喝玩乐。他挑着眉揉乱她头发，说她口气像自己老妈。
黎璃便瞪起眼睛，跳起来狠命卡住裴尚轩脖子，连声痛骂他可恶。
全班同学都有眼睛看着，说他们两个完全没有关系，连班上最老实女生陈倩都摇头说不相信。
他把笔记本还给她，明显带着邀功表情。“说过会帮你抄笔记，没说谎吧？”
“过两天就能拿眼镜，不用再麻烦你。”黎璃淡淡道谢，转过头不再与他多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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