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多星期以来积攒空白试卷堆在课桌上,被他张张理顺。教室没有开灯,浅淡昏暗天光透窗而入,笼住那道侧影,晕开他低垂眉睫,清瘦流畅下颚,以及停在试卷上修长指节。
是许赐。
时望再次听见自己心脏跳动声音,与此同时,又像是有酸涩硬块堵在喉间,令他难以发声。
许赐从来不是那些人说冰冷模样。
他们根本不解他,许赐是鲜活,生动,自在,骄傲。
梁其煦啧声,“也就是老邓怕你再给她掀桌子,憋着没敢训你……所以你到底怎?”
时望说:“没什。”
梁其煦倒是想到个可能:“——卧槽,该不会你爸给你找新妈吧?”
“……”时望把手里数学课本往梁其煦胸前拍,“闭嘴吧。”
梁其煦接住时望书,嘻嘻哈哈站起身,“行,待会是体育课,打球呗。”
几天后,时望脸上伤差不多好,已经可以回去上课,许赐却依旧没有来学校。
上课间隙中,时望总是控制不住地看向教室里那个属于许赐空位。他个子高,坐在教室靠左最后排,而许赐座位在教室靠右,这样布局之下,时望没有办法很好地掩饰自己目光,光是数学老师就逮到他两回。
第三次看向许赐座位时候,旁边梁其煦撞下他胳膊,压低声音说:“老师在看你。”
时望回过神,抬头,果然接收到数学老师死亡视线。
数学老师用食指朝他恨铁不成钢地隔空点点,刚要开口,下课铃响。
无论如何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。
时望在门口站半晌,也许是察觉到他长久注视,许赐转头看过来。
隔着暗沉空荡教室,两人目光无声相接,许赐微停顿。
时望仓皇那瞬,很快变得镇定,若无其事地走进来问:“不去上体育课?”
许赐收回目光,简短地说:
时望心情不好,连带着做什都没有兴趣,在篮球场上待会儿就不想再继续下去,把球远远抛还给另个男生。
梁其煦在后面喊住他:“哎,不打?你去哪?”
时望头也不回地说:“回教室。”
今天是个难得阴天,风很快将身上运动出汗吹干,时望拎瓶水来到教室后门口。猝不及防望见里面人,他蓦地止住脚步。
空无人教室里,那人就站在座位后面,低头整理着桌面。
眼见数学老师夹着教案走出教室,梁其煦松出口气,看着时望问:“怎觉得你最近实在有点怪?”
时望翻着书,心不在焉:“怎怪?”
“就你这……”梁其煦稍微比划下时望脸,没提前几天时望打架事。他虽然平时和时望关系挺好,但也想不通为什以时望脾气会发那大通火,干脆不去直接触时望霉头。
“除这,还老发呆,你知不知道上午那节课老邓盯你多久?”
时望看梁其煦眼,他还真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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