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影犹豫
秒
顾影终于抬头。
黑暗中只有从身后那幢楼
窗户里透出点微光。
借着这点微光，顾影能看清江恂紧抿唇以及他根根分明睫毛。
两人无声对视，半晌，江恂嘴角松，伸手把顾影帽檐往下拉，“你可真能耐。”
“……”顾影整理好帽子，发现江恂已经转身往孤儿院大门走去。
要是顾慈知道她把瓶二锅头说成“点酒”会给她头上敲记。
“那你觉得自己会说
什
？”江恂问。
“
不知道，什记忆都没有，完全断片。”顾影说。
“转过来。”江恂没什语气地吩咐。
“啊？”顾影缓缓转身，发现江恂就站起她眼前，周身顷刻间被他熟悉气息包围。
“又没说幼稚不好。”江恂声音优哉游哉，带几分吊儿郎当味道，
顾影脸上热，总觉得他指不是看动画片和完滑滑梯之类幼稚。
她转过身，手摸摸滑滑梯表面，忽然想到什，她动作顿。
“江恂。”顾影没回头。
“嗯？”江恂拿出手机看眼时间。
都换过，以前两道只直直斜坡，没有这些弯曲。”
“开心吗？”江恂问。
“嗯？”顾影扭头，有些不懂他意思。
天色已经暗下去，这个时候小朋友都在吃饭，院子里灯没打开。
江恂盯着顾影帽檐下那双黑暗中异常清澈明亮双眸，轻声问：“说，玩滑滑梯开心吗？”
“是要回去吗？”顾影连忙跟上。
“……”
“等下，进去打声招呼，跟你起走。”
“……”
江恂脚步不停，也没应声。
她下意识想往后退，但身后是滑滑梯侧面，已经无路可退，“江恂你别站这近。”
“心虚？”江恂微微俯身，眼眸微微敛起，“看看你是不是在说谎。”
“没有。”顾影低下头，副做错事模样，“真不记得。”
她原本就戴帽子，这会又耷拉着脑袋，完全窥探不到她脸上表情。
“可以。”江恂轻嗤，“你真是——”
“问你件事。”顾影说，“就是，你记不记得出国之前跟你打过个电话啊？”
江恂盯着她背影眸光微动，似乎意外她会主动提起这件事，“记得。”
“那……说什？”顾影手无意识地在滑滑梯上摩擦，戴着帽子又背对着他情况这些话似乎容易问出口。
江恂神情微愣，原本有些期待眼神渐渐冷下来，“就是说，你不记得？”
“那晚喝点酒。”顾影感觉到江恂语气不对劲，说话变得小心翼翼起来，“第二天起来才发现手机上有跟你通话记录。”
“开心啊。”顾影眼角染上笑，“很开心。”
江恂眼睫垂下，下巴朝那边抬抬，“去玩下。”
“现在？”顾影摇头，“不要。”
“你不是说你有童心？”江恂往旁边走两步，坐在秋千上，长腿伸直，姿态懒散。
“你不是说幼稚？顾影反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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