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盛在砂锅里，保温保鲜，魏明胥揭开盖子看
眼，是鱼头汤，汤汁乳白，嫩豆腐像是要化在里边。他满意地点点头，说：“手艺不错。”
陈家男抱着碗有点得意：“买鱼
时候多买个鱼头，特地回来熬汤。小时候
奶奶就用鱼头熬汤，很鲜。”
或许是先前惩罚吓到陈家男，在魏明胥面前陈家男直都是畏缩谨慎，这会儿却表现出些活泼外向特性，他颇觉新奇，似乎又看到当时泼辣地指着魏明胥让他去洗洗样子。
魏明胥想就地把陈家男办，但是陈家男正埋头苦吃。这桌菜他花两个多小时才做出来，洗菜切菜下锅，早就累得不行，要不是炖牛肉时候偷吃两块，可能站都站不住。
魏明胥看着陈家男鼓鼓腮帮子，又不想办他。他很久没有这样冲动又能压抑自己冲动时刻。魏明胥不喜欢这种感觉，他能感觉
空，年轻人心思全在外边，到最后，连灶台都留不住陈家男。
陈家男许久没有好好做顿饭，这会儿站在开放式厨房流理台前，居然有些想念仍然在西水村孤身人生活老太太。
老太太不识字，生只去过两回省城，回是结婚定亲时候，回是去省城医院认领儿子尸体，银行卡更是见都没见过东西。陈家男想，自己现在手头总算是有点钱，得给老太太些，让她过得好点儿。
虽然老太太对陈家男算不上好，但毕竟把屎把尿把他拉扯到这
大，还凑钱让他来B市，这是陈家男唯亲人。
陈家男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感性面，他叹口气，开始把食材样样下锅翻炒。
魏明胥来时候陈家男刚把最后道菜出锅，见人回来，陈家男很有眼色地上前给魏明胥换上拖鞋，脱下他外套挂好，然后给他倒杯水。
“魏先生再等会儿，饭已经好，把前几个菜加热下就能吃。”陈家男边往厨房走边说。
魏明胥端着水杯坐到餐厅，看陈家男把菜放进微波炉里，然后又关掉炉灶上火，戴着手套端下砂锅。没会儿微波炉就叮声，陈家男怕不合魏明胥口味，小心翼翼地开口：“魏先生，可以吃饭。”
以前在西水村，勺盐就能做出道菜，但魏明胥厨房里各式调料齐全，陈家男就撒开手，菜做得道比道精细。土豆烧牛腩是陈家男从超市买上等牛肉，纹理清晰肥瘦均匀，先腌会儿，肉质紧致又入味，收汁收得色彩鲜亮。白灼菜心上碎碎地铺层辣椒粒，耗油调汁鲜美，难得是青菜还保持着原先青翠欲滴色彩。野生木耳先用水泡发，陈家男里里外外洗三遍，才加配料调汁凉拌。
陈家男是北方人，不太会做复杂海鲜，所以买处理好鱼，回家以后先腌再炸，热油里过两遍，表皮焦黄，又用番茄酱和佐料调糖醋汁熬得浓稠。他先把鱼端上桌，说：“还有几个菜，去端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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