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家男从裤兜里掏出手机,拨通电话。电话响没两声就接通,陈家男赶紧亲切地开口:“毛毛哥,是家男,来B市。”
毛毛哥真名陈茂,比陈家男大五岁,也是像陈家男这大时候离开西水村,如今五年过去,他早就把爹娘都安置到县城。因为太久不回西水村,陈茂已经成为在外出人头地传说,导致陈家男时间竟然没有想起他来。
陈家男从西水村来B市这年,刚刚十八岁。在西水村,像他这大年轻人,不分男孩女孩,大多都会选择辍学进城。
他和别人样,上高中承担着对他而言十分吃力学费,学着更为吃力学业,放弃读书是个理所应当没有任何疑问选择。但是也和别人不样,他是西水村长得最眉清目秀后生,在镇上读书时候就有不少年轻女孩儿偷瞄他,所以他走得也最远,同行村里人坐车来到省城都停下脚步,只有他又坐天火车进首都。
顾名思义,陈家男,就是陈家男孩儿。他没见过自己爹娘,自小就是他奶奶,个刻薄抠门老太太把他养大,按老太太话说,他儿子死,儿媳跑,陈家男是陈家唯根,如果不好好孝敬她、为她养老送终,将来是会遭报应。
因此说服老太太让她给自己凑点路费,花费陈家男很多口舌,他读书时候不学好,干活也总是游手好闲,做起农活手脚还不如老太太利索,惹得老太太时常用撵鸡棍子撵他。
这不怪陈家男懒散,在整个西水村,大家虽然都样穷困潦倒,但陈家男确确是出落得最精神利落小伙儿,陈家男也知道自己好看,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在说,自己是不属于这个地方。
十八岁陈家男从火车站出站口走出来刹那,就被来自大都市喧闹震惊。他兜里揣着两千块钱,还有部手机,随身只带个背包,包里装着自己换洗衣物。大城市生活他在手机里看过很多次,但真正面对时候,陈家男显得格外生疏笨拙。
出站口嘈杂叫卖声让他头昏目眩,耳边充斥着此起彼伏“出租车出租车”“飞机场去吗”“高铁站差个人”“钟点房便宜”,他随着人流涌动,挤进地铁口以后因为钻研买票在电子售票机前耽误太久时间,被后边人“礼貌地”请到人工售票窗口。
陈家男有点慌,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,磕磕绊绊地说出:“你好,想去个能住地方”已经耗费他很多勇气,但售票员连个眼神也没给他,直接略过他冲着后边队伍说:“来,下个。”
陈家男手足无措地站在地铁口,直站到他脚都麻,安检员才好心地提醒他:“外边儿广场上有地图,你先看看自己要去哪儿再进来买票。”
陈家男又站在地图前看好会儿,B市真大,他仰着脑袋看到脖子都酸,才经由充血大脑连通记忆,想起村里有个早些年就出来打工哥哥,听说就在B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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