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蔓脸颊滚烫,好在酒吧里光线那昏暗,
四百九十八,四百九十九,五百……梦,该醒。
他声音带着股微醺般嘶哑,仿佛是低音贝斯弹奏基音。
“张蔓,起来吧,你妈妈走。”
张蔓听到他话,呼吸困难地松开他,抬起头,紧张地看眼酒吧门口。
果然没有人。
他刚去福利院那段时间,遭受许许多多触碰。有群比他大些小孩,不知道从哪听说他是个“疯子”,从此就有捉弄、娱乐对象。他们曾经捉蚯蚓扔进他衣领,把墨水倒在他衣服上,或者用打火机偷偷地烧他头发。
他越平静,那些孩子们似乎越愤怒。
人都是这样,费劲地做件事,总想要能达到预期效果,他们想要,就是看他发疯。
后来,传言流传到他念那所小学里,同样事继续发生。
直到有天,他把其中个男生,关进学校二楼间废弃厕所里,并用胶带贴嘴唇不让他呼救。
拥挤酒吧里,五颜六色低亮度灯光在舞池中飞窜,然而舞池之外便是昏暗、安全环境。
低音鼓点,喧闹音乐,狂乱舞姿,热辣酒液……年轻男女们在酒精作用下享受着夜晚特有狂欢和奔放。
而在某个昏暗角落,大大真皮卡座上,对年轻人正在深情拥抱,路过人们纷纷朝他们抛去暧昧眼神,却也不觉得奇怪。
在这里,这样忘情和放纵并不少见,比这夸张,多是。
少年下巴搁在怀中少女发顶,隐在昏暗灯光下唇角,泛着抹没人看见笑意,眼神似是微醺。
她松口气,这要是被张慧芳抓到,还真不知道怎解释。
人放松下来,身体记忆就开始回流。
她想起刚刚那个长达几分钟拥抱,顿时红脸。
他怀抱,真好温暖……心跳从刚刚到现在就处于疯狂加速中,快到几乎窒息。
她轻轻吐出口气,调整呼吸,还好张慧芳没有继续留会儿,不然她可能会得心脏病猝死。
他关他整天。
那之后,好奇和捉弄变成恐惧与害怕,大家对他避而远之,没人再来找他麻烦,也没有人再来触碰他。
他从前直觉得,人和人之间触碰,就和当年被放进他衣领里蚯蚓样令人难受,但却在遇上她之后,彻底改变。
——像是做个躺在云端上,被云朵环抱着,轻柔梦。
少年静静地抱着他怀里少女,闻着她发端清香,数着自己越来越快心跳。
他紧紧地拥抱着她,感受着她温暖又柔软身体,感受着她呼吸透过薄薄针织衫,下下喷涌到他胸口皮肤。这样拥抱,让他心里莫名难耐得到缓解。
空气里浓郁酒气,似乎能顺着毛孔被人体吸收,他明明滴酒未沾,却觉得自己醉。
这种感觉,很奇怪。
其实,他从小就厌恶别人触碰。
——比如福利院里那群孩子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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