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远处,萧予安跪在地上,将长剑架在脖子上,转头对薛严说:“您转告晏河清,让他过好后半生,想看看,他太平盛世,他繁华天下,他江山社稷,是怎样副安稳模样。”
这句话,字不落地传进晏河清耳朵里,他似乎意识到什,恨不得飞奔过去,可是他浑身无力,脚步虚
晃,眼前
对不起是他曾拼尽全力,却败在老天句不可改命之下。
既然如此,拿命赔罪可以吗?
就像曾经,他把命赔给因为自己离去而极度怨恨自己弟弟那样。
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消去切仇,消走切恨?
磕完之后,萧予安忍下头疼欲裂和眩晕感,垂眸拿起身旁长剑架在脖子上,他回过头对薛严说:“薛将军,有句话,想请您转告晏河清。”
哪知萧予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他拿袖子擦擦脸,说:“薛将军,可以求您两件事吗?”
“你求?”薛严不可置信。
“对。”
“但说无妨。”
萧予安说:“第件事,今夜过后,您可以把谢淳归尸体,送回谢家吗?”
忽然阵寒风怒号而过,天地苍凉,呼啸大雪几乎要将萧予安声音掩盖。
与此同时,寝宫内晏河清慢慢睁开眼,旁太医欣喜道:“皇上你醒?你感觉如何?”
因为失血,晏河清嘴唇发白,神情恍惚,他花数秒才记起自己晕倒前发生事情,随后不顾四下旁人阻拦,捂住伤口撑着身子站起:“萧予安昵?”
“萧予安?这是何人?欸,皇上!皇上,你伤口!”太医被晏河清手臂挥开,徒劳无用地喊几句。
晏河清踉踉跄跄地往外奔去,他跑出寝宫,扶着外头柱子,喘好几下气才没倒下去,他抬起头,焦急地四下寻找着萧予安身影,然后将目光定在正跪在天地间那人身上,晏河清眸底晃过丝欣喜,他张口要喊,却因为失血虚弱喊不出声,只能拼尽全力往那处走去,他身后,皑皑白雪上留下条蜿蜒血迹,随后立刻被风雪掩埋。
“谢家,原来方才那人就是当年全府殉国谢家之子吗?”薛严喃喃,“忠义肝胆,应当被敬佩,好,答应你,还有件是何事?”
萧予安望向远方,这偌大皇宫,处处都有着北国影子,草木,花石,雕栏画栋,亭台阁楼,可没有处能映入萧予安眼眸中,萧予安双眼空洞无神,他说:“这个断,能不能让自己来?”
薛严愣,然后点点头,将长剑递过去。
萧予安接过剑,后退几步,寻积满厚雪高处空地,跪下来,他深吸口气,将手中长剑放在身侧,然后重重地磕十三下,每下都紧跟着句对不起,磕完最后下时,他额头已经鲜血直流。
对不起,是他放虎归山。对不起,是他没护住北国。对不起,直到现在,他依旧想看晏河清君临天下模样。对不起,是他得这具身躯却仍然只想做萧予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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