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终于在当天晚上九点半到达白河站,比预计时间晚将近八个小时。
从白河发起辆空车来接人,三百多号人最终只剩下百九十号顺利到达。伍凤荣完成交接、安排返程后,天色已经沉如鸦羽。他累得不想动,但还要到公安局去配合调查问话。赵新涛给他拿两个肉包子,他坐在火车站门口边等车边发呆,包子咬下去还没来得及嚼,突然鼻头酸,差点没忍住红眼睛。
赵新涛走到旁边接个电话,回来时候脚步逐渐轻快,说:“好消息,两个都救回来。没摔下去,落在坡上。雪厚着呢,护住脊椎,没性命问题,但是冻伤得比较厉害,多处骨折。现在情况初步稳定,医院那边说心跳已经回来。”
那口包子卡在伍凤荣喉咙里,他轻轻地嗯声。
直升机在火车停靠不到五公里地方找到周延聆和黄野,打包起直接飞去医院抢救。个是炸火车恐怖分子,个是公安部B级通缉犯,被找到时候两人已经在雪坑中陷入深度昏迷。也幸好直升飞机速度快,否则,能不能救回来就很难说。
伍凤荣发出声沉重哀嚎,他双眼通红,突然揪着石小冉头发巴掌甩过去。石小冉被打在地上,嘴角打破,却吓得不敢哭,捂着脸往墙角爬。
赵新涛连忙把人扯开,将伍凤荣按在怀里:“荣荣你冷静,冷静,你要打打。”
伍凤荣悲愤交加,双眼失神,世界像万花筒中镜像打着转,到处点缀着雪光,太亮,亮得他害怕。他膝盖发软跌倒在个怀抱里,耳边赵新涛混乱语言听上去不像真实,他想开口回应,两瓣嘴皮哆嗦,热泪从眼眶里滚落,烫得脸皮生疼。
有轰隆响动由远及近从头顶罩下。
周池欢欣喜悦地边跑边喊:“外援来。直升机!荣哥,直升机到!”
接
窗外,两架直升机已经飞到正上空。火车因为刚刚爆炸触及车顶装置电路设备,司机果断采取紧急制动措施,车速不断减慢,最终停下来。
伍凤荣脸上还挂着眼泪,示意乘警把石小冉压过来。他们打开车门,顶着骤雪迎接从飞机上下来特警。伍凤荣简要交代原委后,由四名特警看护石小冉和何又安,等待后方驾车赶来其他外援。另架直升飞机往回搜寻黄野与周延聆。
阴云压太阳头,气势汹汹地朝着北方奔过去,仿佛数十条雪国列车横冲直撞,要拼个你死活。三光不照覆盆之内,只听到狂风,bao雪、飞沙走石,声比声紧迫,山崖上树桠挂起串串银白雪絮,招子似,哗啦啦地吟唱,调子又疯癫又凄苦,凄苦到极点又有种荒唐凶恶,大概是失心失志人才能唱出这种歌。
远处有狗叫起来。两点红光从雪地深处靠近,是载着警犬车到,火车迅速被特警包围。伍凤荣站在原地,只觉得额心冷冷,直升机螺旋桨在他头顶卷起片残云远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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