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剩车长二人，赵新涛打算先下手为强：“你别打歪主意，
不吃你那套
。实话实说。”
伍凤荣笑得妖里妖气，
手撑着墙壁，手撑着腰，作出个恶霸调戏小姐
样儿。赵新涛被他笑得脸红，伍凤荣是长得好看，他笑人心都热，男人哪能笑成这样呢？多不成体统！
“新涛，其他人不放心，但是对你，句假话不敢说。你要信。”伍凤荣说。
赵新涛哆哆嗦嗦说不清楚话：“你说，只要……只要你说就信。”
“唔……嗯……”
伍凤荣调侃道：“在你这个年纪时候也经常打架，打完就算，别往心里惦记。女朋友这
漂亮，打两场也值得嘛。”说完他边朝女孩子吹声口哨，边记下“何佑安”、“石小冉”这两个名字。
小情侣刚离开，乘务员追上来悄悄在伍凤荣耳边说，荣哥今天豆浆很新鲜，你怎不喝？
伍凤荣目光还停留在小情侣背影上。他不爱喝豆浆，喝豆浆脸上就长痘，三十多岁还这样。刚大学毕业时候他妈笑话他，人家女孩子喝豆浆长青春痘是雌性激素太旺盛，你是什原理？伍凤荣最要脸面，为这件事他真跑到医院里做个检查，医生说你雌性激素确实稍微有那点高，伍凤荣此后所有豆制品说戒就都戒。
他眯眯眼睛，没说话，眼角余光扫到车厢第排，个赤膊男人歪着脑袋对手机粗声讲话，他脚底下放着油漆桶和工具包，能看出来是务工人员。见到列车长经过，他满不耐烦地把票掏出来扔给乘务员，嘴里用方言对着电话抱怨。人家乘务也没说要查他票。伍凤荣见他胳膊上全沾着石灰，手背皮肤皴裂出密密麻麻小伤口，不由得生出敬佩之情。
现在坐绿皮火车最多就是劳务人员，有些线路因为票价太低、地处偏远已经入不敷出，线路仍然保持运营，大多是为让这些劳务人员继续享受低价便利交通。作为乘务，伍凤荣反而每天和这些人打交道最多，故事也听得多，久而久之很难不产生亲切感情。
正查着票，副车长赵新涛正面走过来。伍凤荣打发乘务员，两手摊开，露出顽皮笑容。
“不好意思，来晚步，不然还有杯热豆浆能给你，便宜人家。”
赵新涛唉声叹气：“还能贪点豆浆？你那边怎样？”
伍凤荣知道他想说什，他把人拉到车厢边上，找个干净角落里说话。赵新涛大感不妙，伍凤荣每次搞这套神秘阵仗总没好事。上次他贼眉鼠眼地拖着人讲悄悄话，就是撺掇赵新涛接受媒体采访。本来人家说好来采访英雄列车长，他自己不愿意去，不爱抛头露面，又觉得太高调容易惹麻烦，就想找人代替。赵新涛给他唬得迷迷糊糊，去才知道哪里那简单？那是中宣部牵头请央视带着四十多家地方媒体组成记者团，各个牙尖嘴利、七窍玲珑，按正常规格该是局长去接待。回来时候他把伍凤荣撕心思都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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