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天璧道:“如果只是魏天呢?不是赤尊峰教主,只是七星湖区区魏天?”
苏小缺不答。
两人几个月来日夜相处,原本相爱至深之余,更是相知至深,连对方所思所想,乃至情绪波动,都如照镜子般纤毫毕现明如秋水,现如今这世上根本找不到个比苏小缺更懂得谢天璧,或是比谢天璧更解苏小缺人。
所以谢天璧不问而知,苏小缺是想将自己带到丐帮处死。
苏小缺也已知晓,谢天璧身陷七星湖这些时日,赤尊峰毫无动静,自是谢天璧早有交代,不想七星湖行与赤尊峰有任何牵绊,也不想任何人打扰纠缠。
苏小缺身形滞,强辩道:“现在爱吃。”
说罢头也不回出门。
谢天璧默默凝视他背影,以前苏小缺,脚步轻灵,走路也是随意自得,而如今出门去,便是脱胎换骨懂权谋擅术事七星湖之主,步伐极尽优美,背影更是挺拔秀逸,那身绛红锦袍,颜色深浓而艳烈,裁剪合体而飘逸,着身,便平添几分说不尽魅惑与不可攀威仪,极衬七星湖宫主身份容色。
这样苏小缺,不是不陌生,谢天璧陡然忆起白鹿山初春时,飘立树梢,身白衣小缺,出清水莲花也似,却又是懒洋洋,嬉皮笑脸,可亲可近,稚子般纯真。
所幸在自己面前,苏小缺骨子里还是当日苏小缺,不脱天真形骸,独无二至宝。
谢天璧见他神色,微笑道:“以前见你对魏天好,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嫉妒,还有些责怪你移情变心。但那日看到散落地莲心,才突然明白过来,原来你是当真喜欢……那刻真是死都觉得幸运。”
苏小缺眼神柔和闪烁,嘴唇微动,却被谢天璧轻而亲密吻住,唇齿间溢出模糊却肯定话语:“无论是白鹿山师兄,还是赤尊峰教主,或者七星湖总管,你都样喜欢,就算模样变丑,年岁变老,甚至不叫谢天璧,叫魏天,叫张阿猫,叫李阿狗,只要还是,你总是心喜欢这
这天苏小缺醒来后,在谢天璧怀里只觉得无比契合舒适,怎拥抱怎无可挑剔,就像刀和刀鞘,弓弦和箭,摔为两半玉璧,似乎两人天生就是最适合对。谢天璧身体肌理线条、触感温度,都仿佛镂刻在自己灵魂深处,只要抱过次,便是全身心永记不忘、再不能戒,凝视他睡时面容,无限留恋伸手慢慢抚摸过他额头、脸颊、鬓边银发。
时谢天璧醒来,沉默片刻,声音微有些刚睡醒低哑:“要杀?”
苏小缺轻轻点点头,终于直言道:“心里舍不得你死。可你实在不该活着。”
谢天璧将他抱得更紧,沉声道:“丐帮若是不杀,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头?”
苏小缺神情像是拒绝个极为诱惑美梦,哀恸而清醒:“不……不知道。咱们中间,隔太多人命,血腥气太重,也许永远都无法回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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