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足足个时辰,有青壁斜阻,又有穿凿小路径,插入山怀中,两人越走越
当下立住脚步,回首问道:“你娘活着时候,你们过得好不好?”
苏小缺仔细打量他神色,想想才微微笑道:“很好。”
沈墨钩有些怔忡:“很好?”
苏小缺大笑道:“你害娘,难道还要向你诉苦不成?你怎问,都是这句话。”
目中露出憧憬之色:“娘和隐居在个山谷里,过着世外桃源好日子,大鱼大肉肥鸡肥鸭,入冬娘就给做厚厚棉袄,从未让挨过冻,每天都对温柔笑,教武功,疼爱,从来就不舍得打下骂句……”
泽只下巴精致。
沈墨钩看足足盏茶时间,目中神色越来越温柔,更有几分痛惜入骨深情。这气氛如此古怪,以致崇光都不敢畅快呼吸,苏小缺却是神态自若,只眼神越来越冷。
良久,沈墨钩似从梦中惊觉,缓缓站起,扶起苏小缺,道:“跟来。”
苏小缺静静推开他手,跟着出门,回头冲崇光挤挤眼,无声说道:“放心。”
深夜七星湖花草都收敛些浓烈香气,分外清冽冷芳,沈墨钩前面走着,浓黑发轻轻被风扬起尾梢,风姿入画,苏小缺后面亦步亦趋,只顾听着流水花眠之声,时沈墨钩轻声道:“为什不承认是你爹?”
说到此处,蓦哽住,双手藏在袖中却是剧烈颤抖,他年幼时苏辞镜在山谷中已有疯病,清醒时自是疼爱呵护,而旦病发,拳脚牙齿雷轰电掣自是家常便饭,穷山僻谷又哪里来鸡鸭鱼肉?纵有野味,苏辞镜病歪歪个身子,也是偶尔猎得这两只野鸡野兔罢。
念及这些,苏小缺心中却是反反复复只个念头,只要娘亲能够活转来,哪怕再回到那鸟不生蛋兔不拉屎山谷,吃糠咽菜也是甘之如饴,挨打受冻也绝不为苦。
沈墨钩凝视着他浓睫清瞳,默然良久,终于涩声道:“小缺,只要你肯叫爹爹,从此只会真心爱惜你,再不会让你受半分苦楚,待死后,这七星湖也都是你。”
苏小缺嗤笑声:“爷真会说笑话,要是到城里茶馆儿,拿块棺材板撕张纸扇子说起书来,必定赚钱。”
沈墨钩摇摇头,转身前行,苏小缺也就闭嘴不言语。
苏小缺听他直言相询,也就直言回答:“你本来就不是。”
沈墨钩冷冷道:“你觉得不配当你爹?难道唐清宇就配?他只懂得沽名钓誉,这些年对你屡屡手下留情,救你护你,他又做什?”
苏小缺轻笑声:“他不配,你也不配。”
遥遥看向那轮缺月,道:“你们都对不住娘。至于,打小就是江湖里最寻常不过小乞丐,只要能活着,就是老天眷顾,从来也不需要有个爹爹。”
他说得波澜不惊,沈墨钩心中似被针刺,深知苏小缺幼时穷困辛苦,他自己从未与人提及,此刻虽是淡淡句,却让人心疼得无以复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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