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”,李隅伸手去拿,像是故意在和他作对,“就喝冷吧,再去煮未免太麻烦。”
眼看着李隅要送到嘴边,阮衿大脑霎时空白短路,劈手就要给他马上夺下来,却不料李隅自己反手就用力抛在地上,伴随着“咚”声闷响,由于地上有层厚厚地毯,瓷碗只是滚好几遭,没碎掉,那些蜜色汁液洇湿小块地毯。
这番动静只是弄醒房间里猫,撒泼背躬起来,不明就里地“喵”声,可是现在两人正剑拔弩张着,没工夫理会它。
阮衿觉得自己领口被迅速揪起来,李隅眼睛垂下来,距离瞬间收得极近,那颗小痣掩映在细密下睫毛下也依旧清晰可见,他不怒反笑,“你觉得自己很聪明?下毒也不会被人发现,是吗?”
“不是……”可李隅是怎知道呢?阮衿痴痴地望向他眼睛,李隅头发上甩下
他视线往下垂些,就看到阮衿手里端着碗蜂蜜样澄澈东西。
李隅语气很平静,“进来。”
于是阮衿就端着碗,稀里糊涂进李隅房间,撒泼好像颗芝麻汤圆,躺在李隅被褥上蜷缩成团。
而宋邵不知所踪,应该已经回屋去。
李隅卧室里浴室磨砂玻璃门还敞开着,是洗完澡才出来,浴液和水汽仍然氤氲着,那些潮湿热气经过时缠绵在人脚踝上。
或许是上天早就安排好,从他投胎到冯蔓肚子里那刻就开始预热。
甘心吗?
不甘心,可是要怎办?
走廊中黑黢黢,像是通往个写好既定BadEnding,那些壁纸所绘上假门,或者是真房门,总而言之没有扇门为他打开。
正想到这里,忽然“咔嚓”声,李隅房门打开。
李隅指着阮衿手里碗,“这是什东西?”
“是醒酒汤。”阮衿低头说。
李隅把擦头发毛巾拿下来在手中握住,扭头看着他,“哦,那喝多,也有点不舒服,可以喝吗?”
“这个冷透,所以李先生才没喝,你要是想喝现在可以去重新煮。”
阮衿握住碗沿,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失血发白,手背上青筋在日光灯下清晰可见。
李隅穿着丝绸睡衣,手掌按在金属把手上,正按着毛巾在擦头发。他站在门前,后面卧房光照着轮廓,滴水发梢,窄紧腰,平直肩膀,那些流畅线条上都镀着层星屑似银白,唯有脸是浸泡在团柔软黑暗之中,叫阮衿看不分明表情。
走廊地板上被照亮块,而横贯出道来自李隅灰黑色影子镶嵌其中,就像是雪地里凭空出来个斜枝,阻拦阮衿去处。
阮衿先是想起看到宋邵进他房里,而自己又将近天没跟他讲过句话,嗓子眼都有些发紧,“额,你……还没睡啊。”
李隅没说话,轻微颔首看向更远处,阮衿房间在二楼楼梯口附近,李胜南卧室则是在最靠里。
所以阮衿刚刚到底从哪个房里出来就很分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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