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这具身体把自己背上来,看上去真孱弱,但意外地,很有韧性和力量。
前面摆着火盆正毕剥作响地烧着松针枯叶之类引火物,熊熊流光照亮他脸,手,小腿,那都是炽热橙红,恰似薄薄霞光映照在积雪上色泽。
阮衿用火钳拨弄几下,让火烧得更旺些再放下。李隅看到他从旁边拿起衣服继续烤,火盆中火星噼啪迸射出来些许,落在手臂上,但他看上去仍是完全无感似。
外面仍然
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两层厚厚棉被子,浑身被包裹得很暖和。脑后枕着塞满荞麦厚枕头,有种干燥香气。
当然,更重香味是那种独属于寺庙,缭绕香火味,他嗅到基本就知道自己在哪儿。
起身坐直,脑袋上跌落下块叠三道毛巾,他搁在旁边铜盆边缘上。
这是间十几平米单间寮房,有供着香小桌,搁着几本叠着经文,瓦屋正中上方有点漏雨,就拿个盆和塑料桶接着,把他吵醒声音正从这里传来。
而在他床边地上又铺层被褥,不过向外掀开半,睡在上面人已不知所踪。
然有不慎摔倒危险,处处都要留心。
为上山准备手电筒最终还是派上用场,雨珠在白光扫射下以种密集地频率向下坠落着,地上已经有许多个泥塘水洼。
李隅走得越发慢,勉强抬起眼皮,绕开小水洼,浑身已经淋湿,却又觉得浇筑在身上雨水不够冷,只是堪堪滑过滚烫皮肤,再携走丁点热量,那种外附冷,完全杀不死滋生在内部炭火。
最终阮衿还是背他,因为实在看不清路,也走不动,整个人就像是要融化在雨水中样,只有阮衿牵着手仍有知觉,那是个拉着他往上走力量。
昏昏沉沉,他问,“你还真能背得动……”
阮衿就是睡在自己旁边,李隅能想像到他给他换几次降温毛巾,或许还给昏睡着自己喂过药。他又低头看看自己那身浅灰蓝僧衣,嗯,还有换衣服。
外面檐下有团橙红火,那光芒和影子正跃动在发白窗纸上。
他于是站起身向外走去。
跨门出去,侧目而望,阮衿正坐在廊檐之下。
后背靠着张桌案,穿着和自己样僧衣,宽袖长摆,分明是宽松,但纤细身体轮廓却被勾勒得及其分明,露出洁白小腿是被布料影影绰绰,脚掌踩在地上。
阮衿回答什他已经听不进去,意识像沉溺在深海中,下沉,然后逐渐在远去,阮衿肩膀有点硌人,但是很稳很稳。
“再走十分钟就到。”
融合在大雨之中声音,温柔得像声绵长叹息。
不过李隅不知道到底过去多久,是十分钟,二十分钟,还是三十分钟?因为他压在阮衿肩头,像颗成熟果实压在枝头那样,沉沉地睡过去.
等到李隅再醒过来,是被阵有节奏,啪嗒滴水声弄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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