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难说清楚他当时感受。
不知道为什,在把阮心送走之前,他整夜整夜难以入眠,总是睁着眼睛听楼上闷声打架声音,想起那个迄今为止没学会正常说话,没有人管小女孩。入睡也依旧是噩梦,阮心脸和那个孩子重合起来,像被双手扼住似窒息,然后大汗淋漓地醒过来。
他想清楚,只要生活在这里就是噩梦,睡着和醒来,其实压根没有什分别。
“……们已经在计程车上,额,小衿,怎不说话,你还在听吗?”
阮衿终于回过神来,发现那滩浅水依旧没能冲下去,然后慢慢说,“就不去,还要上课呢,你们路上小心。”
到三月六日,惊蛰那天,阮衿早上起来,莫名有种心悸感觉,左眼皮来正刷牙,接到陈惠香打来电话,“小衿啊,今天中午就带心心回锦城,是八点整火车,真不来送送们吗?”
“她,最近还好吗?没有闹吧。”阮衿急着说话,自己都没注意到已经把满嘴泡沫直接吞咽下去。
“年前有阵不怎吃饭,现在倒是好多。你说好要接她,但是不来,她也闹脾气,都不肯跟开口说句想见你。”
“她是这样。”阮衿沉吟句,看着被倒掉水和泡沫缓慢地旋转着下行,但是又下不去,混着渣滓和泡沫漂浮起层,在太阳下闪闪发光。
阮衿怔愣着举着手机,听着陈惠香声音,下水道又堵。
挂完电话之后,他又去趟楼上。
惊蛰,惊蛰,小虫子们全都苏醒,窸窸窣窣地爬向有阳光地方,他也觉得自己也快憋疯。
今天倒是奇怪,敲门倒是很快开,大早上就喝
他楼上住着对不和睦夫妻,夜里争吵打架只是家常便饭,碗和家具摔得砰砰响,总是把他从睡梦里惊醒。他们平常总是天不亮就去工地上干活,换上身沾满石灰旧衣服,黑糊糊过道,如果哪个地方留下灰白粉,那定是他们走过。
时值经济发展腾飞,塘市正在如火如荼地搞基建,工地上处处都要人,夫妻二人忙着干活,于是家中个顽皮小孩疏于管教。那个孩子很顽皮,总是把瓜子壳糖纸果核之类往厕所里冲,于是害阮衿屋子也老是堵。
阮衿上去几次,但白天家中大人不在,晚上他自己打工也很晚才回来。给他开门始终只有个脏兮兮小朋友,头发深得像杂草,绺绺地粘黏在起,盖住脖子。三四岁还说不清楚话,只倚着门痴痴害羞笑着,流着鼻涕含手指。
他只能自己撸起袖子帮楼上通几次厕所,后知后觉才发现这小孩纯属是故意,就是想让他上楼陪着玩会儿。
阮衿把他带到楼下用肥皂洗脸,洗头,端来红色水盆在满是湿滑青苔院子里洗澡,不过到脱衣服时候,发现孩子咯咯笑着背过身去,用手遮住自己身体,他才发现这原来这竟是个小女孩,还是女性Omega,甚至长得非常可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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