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人节快乐
阮衿撸会儿猫,发现他猫脑袋到背上花纹真还挺像条小黄鱼,于是就叫“小鱼”吧,他想,就这叫吧。
抱着猫,然后想下李隅,他感觉自己逐渐平静下来。
至少还剩个,他想,还有喜欢人,就算他不知道,就算是单恋,也要把剩下这些给他。不是卖火柴小女孩,而是拿着最后火柴说“收下礼物吧?还有人需要礼物吗?”人。
这样卑微感觉,他是如此迫切地需求着别人对他需求,妄图证明自己存在是有价值。
虽然只是空想而已。
方搬到北方才开始显山露水。
她没有收入来源,又不愿意做苦力活,仗着自己颇有姿色,于是堂而皇之做起小姐皮肉生意。
阮衿很早就意识到自己有个出去卖妈妈,而别人更是意识到。冯蔓花枝招展,穿着,bao露,年四季都是丝袜,她站在梧桐街边边抽烟边揽客样子实在是深入人心。
住在附近小孩都被母亲提着耳朵教育过,不要看这个女人,看眼睛就会烂掉。
而这件事阴影伴随阮衿整个初中,现在也影响到高中。他想这可能像是核辐射,深远且持久影响他生,以至于造成心理上残疾和病变。
阮衿把台灯开着最小档位,就着隔壁夫妻打架吵闹闷响之声,把剩余英语阅读给口气写完。
等到阖上笔帽时候,他将试卷叠好,忽然再次看见照片中母亲脸,白脸,红唇,那笑容充斥着股扭曲嘲讽。
这时候,千家万户,万籁俱寂,连隔壁夫妻都安静下来。
此时此刻,面前玻璃映照出阮衿苍白脸,他终于万分窒息和恐惧地意识到,自己已经不是谁哥哥,不是谁儿子,更不是谁朋友,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成为谁,因为他就是彻彻底底,孤孤单单人。
作者有话说:
让他在十七岁,二十七岁,三十七岁乃至六十七岁某个半夜里,为“你妈妈是个有性/瘾女表子,她把男人带到家里,当着上十四岁儿子和五岁女儿面性/交”这个梦魇般事实惊醒。
而正因为是事实,所以才难以治愈。
阮衿慢慢在桌前趴下,用手捂住脸和耳朵,感觉自己充满恨意眼泪在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。透过指缝,贴近那块冰冷玻璃就开始濒临融化,凝结成为片白雾,却始终无法穿透其中。
他心想,妈妈,为什别母亲都是在给予,而你却让失去这多东西。
黑暗中,有个毛茸茸小东西蹭上他脚,他这才想起屋子里还有只嗷嗷叫小奶猫,他擦下眼泪,低头看下去,又起身给它多添点买羊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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