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他握住阮衿手腕,坚决地拽下来,看见躬身在自己面前人脸上浮起可疑绯红。真很浅,同时也很明显,光线不强也依旧能辨别出那水彩样,晚霞打在河上薄冰晕染出色泽。
李隅缓缓吐出肺中口气,将阮衿双手扯到自己后颈上,食指指腹交叠着压着他食指指甲盖,顶在自己风池穴上,
李隅摇摇头,那股劲儿没个几小时不会过去,他疼得十分清醒,眼底已经有红血丝出来,那颗眼下小痣越发鲜艳,完全合不上眼睛,“睡不,自己待会儿就好,你不必管。”
在他发愣期间,忽然就有手指要抚弄上他额头,还没挨上就被他下意识侧头避开。
他在昏暗中眯起眼睛看着阮衿,浑身肌肉连带着骨头都绷紧,呈现出级应激戒备状态。
“按下可能会好很多。”阮衿好像不把他拒绝当回事,他直起身,然后跪在床前更进步,离李隅身体更近。
双手大拇指探到眉眶之上,向额头两侧稍稍施力回旋按揉,来回平行往复,洁白手腕在李隅眼前牵动着,阮衿脸在视线遮掩中忽隐忽现。
去,光明烧灼李隅眼睛,而灰暗也不使他感到多舒适。他不像其他人样对李隅头痛顽疾问东问西,切都显出超乎寻常静谧。
二楼房间很多,门也很多,就连壁纸上也画是门,所以像个诡异繁复迷宫,不熟人上来会分不清哪些是真,哪些是假。
而那些真门,有些打得开,有些打不开,因为它们有好也有坏。
他们在走廊徘徊,阮衿就问他,声音放得很轻,“哪个是你房间呢?”
李隅伸手指指,其实和其他打得开客房完全长得样,除他带来行李箱,里面也没有什多余东西。
像在玩蒙眼捉迷藏游戏,有时候能看见掌心细腻浅淡纹路,有时候是阮衿并不完整面庞。
眼睛,嘴唇,下巴。
指腹上触感是温凉,就像是雨水在脸颊上流过,留下那种潮湿水迹,手法熟稔到位,不得不承认很舒服。
阮衿垂着眼睛安静地按摩会儿,可能是被李隅视线刺挠得浑身难受起来。双手忽然合拢,轻轻蒙在李隅眼睛上,叹息道,“闭上眼睛吧。”
李隅沉寂会,感觉到蒙在他眼皮上手在不由自出地轻微颤抖。
“先等下。”
阮衿先开门进去,他听到里面有快速拉上窗帘声音。朝南房间采光很好,春天阳光没那毒辣,但是同样纵深,而偏头痛他很畏光,即使说是这好春光也样。
柔软床被晒得温热,他躺在上面像是蜷缩在融化蜡油中。
阮衿把空调打开,调成舒适温度,又找来布洛芬给他服下。李隅靠在床头,静静地喝完水,这才说,“谢谢。”
阮衿坐在床头摇摇头,表示自己并不在意,将杯子轻轻搁在床头柜上,声音软得像是催眠,“你睡会儿吧,睡醒应该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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