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坐着吃得热气蒸腾,周白鸮把纸袋从桌底下给他递过去,低声道,“这次新药都是针剂,要静脉注射,可不像以前下到汤汤水水里那简单。”
“您这弄得跟d品交易似,实在不至于这紧张。”李隅笑笑,然后四下看,大排档里人声嘈杂,杯盘狼藉,各桌劝酒划拳声此起彼伏,他俩反而是夹在其中最不起眼。
他从底下把纸袋拽上来,甚至打开看扫视几眼,12支透明安剖瓶安安静静地躺在白色盒子中。
“能不紧张吗?这事儿败露可别拉下水啊。”
“不会败露”,李隅吃得浑身都热起来,索性将外套脱,袖子撸至手肘时扯出紧实线条,“如果败露话,不止是你,连带着你整个实验室人都要完蛋。”
“合着你刚说请吃饭?就这种地方啊!白给你带东西!”
周白鸮食指转着车钥匙路走来,特夸张地将硕大墨镜从鼻梁上扒拉下来,露出两只眼睛,上下扫视番,这塑料棚,这塑料桌,这塑料椅,这什乱七八糟塑料世界。
他本想在桌子上拍掌表示愤怒,但是上面实在太油腻,手伸出去半又悻悻地收回去,只得拎着裤腰带很不情愿地在红色塑料椅上落座。
李隅伸手抖抖自己西装衣领上灰,啤酒瓶给对面人推过去,“这样也进不正经餐厅门,凑合吃点吧你。”
肩头和发顶上落满薄雪般灰,昏黄路灯正面打在上面,更显得颓懒。西装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,里面衬衣扣子开好几粒,小片胸膛都露在外面,没往日精英风范,跟跑天卖保险似,不过他属于那种就算是卖保险也卖得玉树临风类型。
“卧槽,你爸还真是……”周白鸮霎时惊起,忽然就有点后悔趟浑水,做什不好非要帮着自己发小去给他爹下慢性毒药啊,这种老套豪门秘辛,说出去都没人信。
“前提是你没有说谎,只要这药是你们实验室独创,那就不可能查得出来。”
李隅用完餐后擦嘴,将纸巾叠得四四方方压在啤酒瓶底下,像是将个秘密死死压在巨石之下,使其永世不能翻身。远远,街边有道惨白扎眼车灯斜斜刺来,啤酒瓶身折射出暗绿光,幽幽浮动着映在那俊俏脸庞
周白鸮见他手边搁着个白色安全帽,忽然就乐,不由得指着这帽子打趣道,“怎着啊,少爷今天下乡体察民情,弄这身泥。”
“差不多吧,你想要就拿去,要留作纪念吗?”
“拉倒吧,您老自己留着吧。”
李隅等人到这才拿起筷子夹菜吃,胃里空能往外伸出只手来,急需食物填饱,但是他吃得仍然优雅舒缓,至少在口腔中咀嚼三十下,再咽下肚里。
此情此景周白鸮只有句“逼王”奉送上,不过李隅这个人打从少年期就是人群中最爱装相那个,那股高傲劲儿拧上来装逼能装到骨子里,偏偏他又有这个资本,他都给这人整习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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