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洛衡今天传给他
信上话，也是可以概括洛衡毕生所学
句话。
他要教给谌文，是可以助人逐鹿天下问鼎中原学问，但要掌握这学问人，得有巨大自制力，要褪去所有儒家功利心，换上道家骨头。庄周梦蝶，惠子问鱼，切名利万事皆虚，才有资格继承这样屠龙技，逼着他在功名和学识之间做选择。
言君玉教毕弘钟朔他们枪法，说这是打仗用，他说钟老将军也是这样教他，就像朱雀剑法是杀人技样，各有各用途。技巧都是末术，最关键是要学会点神魂精髓，如果实在体会不
，就想象自己是在边疆，万里长风，千山大雪，才有横扫千军之势。
世上事从来文武相通，所以洛衡教他也这样教。
洛衡学问，是他在教坊司自己点点学会。言君玉笨起来也是真笨，无论如何想不通洛衡为什
不能被萧景衍起用，他天天念叨凌烟阁传奇，闲就给毕弘他们说书，凌烟阁上十八将如数家珍，只说叶家是凌烟阁上第名，可惜罗慎思卷入陈三金事里，最终隐去山林，不然这第名恐怕要换人来做。
风险，就是言君玉说菩提祖师点化孙大圣，是要传学问。
要是这样，那这事也不算过分。
洛衡是个隐士脾气，本来规矩就多，史书上拜师比这惨也有，程门立雪不是旧故事。英雄如张良，当年圮桥拾履，才得黄石公“天书”。洛衡学问，说句治世之学也不夸张，他苦心孤诣，要传给谌文，这样磨练他心性，也可以理解。
但偏偏选在今天。
沐凤驹等得心焦，眼看着天色更晚，雨又越下越大，遣小厮过去，回来道：“已经是申时。”
如今朝堂上论起来，容衡小叶相，江南黄信穆朝然沐凤驹，晋派张文宣，人人都有师承，他也不想想，就算洛衡那些书都是自己悄悄看来，那他参与权谋天赋，又是哪里来呢？
贺绮罗改名换姓，以庆字暗喻贺字，他都猜得到。洛衡连姓氏都没换，他却叶障目，认不出来。
当初罗慎思隐去山林，留下支
他忍不住，叫声“先生”，道：“先生要试炼弟子，怎样都是不过分，但今日实在特殊，贡院戌时就关门，误今天，就要等三年……”
京中都视谌文为状元郎，谌家更是翘首期盼，但洛衡半年来，不管谌文如何尊敬，总不松开，偏偏要选在今天，传信进去，引谌文出来。
沐凤驹收到消息，就知道会是这样场面——洛衡就是故意选在秋闱进场这天，试谌文心性。读书人最大荣耀就在眼前，没有什比这更能考验人。
果然沐凤驹这话说，郦玉就下去，过会，高声传话道：“
爹说，状元郎这话，还得状元郎回答你。”
谌文今日不去贡院，哪里来什状元郎呢？沐凤驹心中苦笑，只听见谌文用冻得发抖声音，神色毅然地念道：“到底几人真得鹿，不如终日梦为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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