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君玉只觉得眼前渐渐模糊起来,他太累,高烧烧得他眼睛都是发黑,怪不得人死之前都会在空中抓呢,因为已经什都看不见……
他沿着沙堆渐渐滑下去,意识渐渐往下沉,像陷入又黑又黏腻沼泽中,只是渐渐往下沉,往下沉……
直到丝冰凉触感将他唤醒。
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错觉,直到那冰冷东西落在嘴唇上,然后瞬间化开,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喉咙中发出渴望到极致声音。
他勉
唯能阻止他自己,只有那句话:
当年父皇定也是这样,才会把母后锁在身边。
云岚太恨他父亲,以至于没有发现这点。他们是至亲父子,所以年轻皇帝要照着他犯下错误,来时时刻刻警醒自己,才能抵过自己心中那日日夜夜煎心爱意-
“你番好意,大概要浪费……”言君玉轻声说道,把昏迷萧栩摆好,又紧紧自己包扎好伤口。
然后他自己也躺下来,就躺在萧栩旁边。他腿太软,光是爬去捡到萧栩剑就已经用尽力气,那匹马不敢靠近,自己也抓不住它,估计大概率是要葬身狼腹。
垂着眼睛,替他整理常服衣领,真奇怪,真到这时候,她反而不会落泪,只听见片片破碎声音。
她神祗没有破碎,是她心碎。
“你直很怕朕吧,云岚。”萧景衍平静道。
他点破她最大担忧,切关于诏狱玩笑源头,和她次次不待见小言原因。她怕极,怕死,她每时每刻都在怕,怕他像庆德帝。只有真正至情至性之人,才会成为那种君王,那种无可救药君王,真正昏君并不可怕,怕是他圣纲独断,是独操权柄三十年,玩弄天下于鼓掌之中。
“很感激陛下送去边疆是容衡。”云岚轻声回答。
真傻,要是不带自己,他定能走出沙漠。
但如果是自己,也定会带上他。所以也不要太纠结这点,免得辜负萧栩心。
也许是自己太想念那个人,竟然能从萧栩脸上辨认出些许他影子。他会善待自己奶奶吧?可惜自己没守住承诺,没能从边疆回去。
奶奶定会很伤心,所以他定会替自己瞒住,也许会找个像人,来骗奶奶也不定。
但谁来骗他呢……
如果送去是朱雀,那就不堪设想。
帝王家天下与私天下,往往只在念之间。因为那点私心,所以天下人都不再信任,只有內侍,没有过去与将来人,比纯臣还纯臣,于是开始任用净卫,最开始是制衡朝局,渐渐就变成监视群臣,然后开始给予审判权力,行刑权力……
她感激他守住这最后底线。
她不知道他每时每刻心中煎熬。
那属于他父亲声音,日夜在他心中嘶吼着。要立刻找到小言,立刻把他带回来,藏起来,藏在最安全地方,锁上几重锁,让他免于世上切危险,包括来自小言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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