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做阮七中年人手搭凉棚,往那杆狼旗望望,平静道:“高是高点,摸还是摸得到。”
言君玉顿时大笑起来,还瞥边萧栩眼,仍然是少年将军般得意,仿
西戎鼓声又来,三十万大军,杀也杀不完,包围过来时候,仿佛大地也跟着震颤,让人没法不觉得这是最后战。
萧栩睫毛抖下,神色仍然寒冷如冰。
“害怕吗?”言君玉笑着问他。
萧栩像是受到冒犯般,抬起眼睛来,神色凌厉地看着他。这家伙向来心眼小,言君玉是记得。
谁会想到呢?最后竟然是他和自己,在最后时刻,在这里。
最后波冲锋到来时,言君玉正在擦拭佩刀。
该送走人都送走,最后剩下这些人,不过两百骑,守住这片废墟是不可能,西戎人显然也知道这点,所以直接停箭雨,心要活捉。
“卸甲吧。”他轻声道。
直跟随他阮七没有多说,而是卸下身上重甲,身边战士也纷纷卸甲,世人都以为丢盔卸甲是败军才做事,不知道最后次冲锋也是要卸甲。
卸去重甲,磨利刀枪,轻骑快马,直取敌将首级。是被围困残兵最后能做事,像羽燕然当初下棋时所说,能最后换掉点敌人,就是赚。
“不像你,胆小又记仇。”萧栩反唇相讥道。
言君玉顿时大笑起来,伤口太痛,他笑得咳嗽起来。外面鼓声逼近来,连狼王旗也清晰可见,在黑色旗帜上露出獠牙,言君玉脸上没有丝毫惧意,看向那城楼般高狼旗时,反而带着点野心勃勃神色。
他活脱脱是演义中少年将军心性,都到这时候,还想着斩将夺旗。
“阮七!”他叫声,那向来沉默黑衣中年人就看过来,看得出是京中高手,不是武将路子,这时候佩仍然是短剑,面上道刀疤,宫中死士怎会到这边疆来呢?竟然还破相。
“那杆狼旗,你敢不敢去摸摸?”言君玉用枪支着身子,带着笑意看向狼旗。
卫章不在,他卸甲胄也要自己来,那短短箭杆仍然卡在他腹部,好在腰甲厚,并未穿透,只是动动就钻心地痛,他向来不怕受伤,只怕疼。正皱起眉头,双手伸过来,替他按住甲胄。
“别动。”萧栩向来话少,垂着眼睛,他已经长成英俊辉煌青年,只是气质太艳点,尤其是墨黑长眉,和漂亮凤眼,眼尾有深深痕迹,看人时候带着凛然贵气,这时候就显得格外沉郁。
他手指很修长,带着薄茧,是苦练过剑术。心也细,替言君玉解开草草包扎战袍,顿时血流如注,他手也不曾抖下,卸下甲胄动作极稳,从怀中掏出药丸来,给言君玉含。又在伤口洒上药粉,撕下袍角来为他包扎。
他衣袍上用银线绣着蟒纹,很是华丽好看,倒让言君玉想起个也会穿着这样衣袍人来。
这想象支撑着他熬过去上药时间,没有顺着城墙滑坐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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