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景衍许久没回答。
“朕,”他说个字,然后停下,道:“不是你错。”
能得他句改口,也算不枉。虽然总是不够,叶家人,总是有始无终。最华丽开头,最惨淡收场。
“怎会不是错呢?”他苦笑道。
当年坚持下去,也许是死,也许有转机。这个“也许”日日夜夜地煎熬他,蜀地那六年,他刻也忘不掉。
他路过那树桃花,不知道想到什,又折返回去。
明政殿灯光明亮,年轻皇帝陛下仍然在灯下看奏章,琉璃灯照得他鬓发如墨,怎会有人穿得如此华贵,仍然郎朗如月。像金瓶插兰花,再繁华红尘也无法浸染他分毫。
“忘东西?”也许是他站得太久,萧景衍抬起眼睛来,问句。
叶椋羽摇摇头。
他丢失自己心爱少年郎,谁能帮他找回来呢?
容皓走后,云岚大哭场。
但明政殿切如常。
政事太多,光是处理完那些不能再拖,也已经是月上中天。叶鸿最近常年留宿皇宫,等熬过这半年,就好过。
看惯权谋人,连对时间也迟钝,只知道动辄以年计。肃清朝野要年,等到灵活运转,如臂使指,又要年,再加上边疆战事影响,恐怕还得加年。
怪不得上次璇玑念诗,二十出头人,念是“世间万事付心灰”,年少时觉得切都鲜艳可亲,春日明朗,夏日热烈,秋收冬藏,都是好风景。只过几年,心境完全不同,这场好春天,御花园景色如画,连明政殿也开树好桃花,映着月光,灼灼如华,再疲倦心也要为之动。
“最开始,也以为是因为你放弃,证明你不是对
他继续站着,萧景衍终于察觉。
“下去吧。”他轻声道。
执灯宫女都退下去,多客气,到这时候,也要为他留存体面。
叶椋羽想笑,但不知道为什,却点笑容也挤不出来。
“所以,就这样?”他像是累极,靠在雕花槅窗上,汝窑花瓶里梅花该换,这已经不是梅花季节。曾经起同路过少年,也只能走到这。
但他只觉得心灰。
世人称他小叶相,登堂拜相,富贵荣华,连封王也指日可待,煊煊赫赫,他在其中,也多热闹。但散场后总觉得意兴阑珊,像少年时冒雨看花,回来伤风,烧得整个人浑浑噩噩,吃什都味如嚼蜡。
但那时候至少他喜欢人还在身边。
情字究竟是什东西,能让人心跳如擂鼓,也让人万念俱灰。大概叶家人情字上向来缘薄福浅,所以在二十多岁年纪,双双心如死灰,困在这金玉宫闱中,满目是天下人羡慕好东西,却只觉得无生趣。
叶椋羽走下御阶,旁边宫女悄声路过,脸红如霞,他年少时也为这个得意过,不为什,只是像只漂亮小孔雀炫耀自己翎羽,世家女隔帘偷窥,掷果盈车,都是常见事。就算现在叶大人早不是当年招摇模样,也能让人芳心暗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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