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衡信任他,在关键时刻能做出正确抉择。不能让权力把言君玉吞噬,更不能把萧橒吞噬。
云岚以为他知道萧景衍在永和殿望他那眼意思,是要她千万把小言平安带回来。
其实他那时候已经知道庆德帝杀不小言。
他想是,他已经在小言身边布下那许多人,就算小言时兴起要走也走不掉。而等到登基之后,权力稳固,就算小言想走,他只要句话就能把小言留下,那巨大诱惑,他应该也抵挡不住吧。
但偏偏是今晚,偏偏庆德帝遗命,是要杀小言。
开口呢?
萧景衍只能沉默。
锦帐低垂,帐内外都片安静,他沉默许久,然后带着点苦涩开口。
“皇帝也许没有心,萧橒只有颗心,并不是很好看颗心,但不管小言要不要,这都是能给出全部。”
这话多苍白,甚至不如容皓那句石破天惊叶鸿来得威力大,他少年时意气,桀骜不驯,不知天高地厚,都给叶椋羽。他小言值得世上最好东西,他却给不出来。他也想不管不顾,但现在他已经知晓切代价。
刺客虽然不足以突破防御,但跟着小言人,也会被消耗殆尽。
如果小言要走,今晚就是最好时候。
都说皇帝是天子,但就算是天子,也有力不能及时候吧。命运玄妙,往往就在这样时候,就像小言最喜欢演义故事,罗慎思三保陈三金,用是纸金玉,但纸信被烧,金券被挡在宫外,连最后保命斗牛玉佩,也被人箭射穿。重重巧合之下,只能说是天命。
“那时候,其实可以补上道命令。”他轻声说道,像是累极
那天在宫门处,他在御辇内凝视小言,后来他也许多次这样凝视过小言,拥有个少年,如同握着沙子在手中,每刻都在失去,抓得越紧,掉得越快。但人性如此,脱手而去之前,谁忍得住不抓紧?
他是萧景衍,对于天下人来说,爱都是炽热火焰,只有对于皇家来说,爱是克制,要拴着自己心里那头猛兽,不让它吞噬切。庆德帝不懂道理,是善泳者溺于水,你用权力得到他,那你失去权力时候,也定会失去他。
他身上不是只有属于明懿皇后那部分,还有属于庆德帝那部分,被权力吞噬恶龙。如果他想得到任何东西,都不可能失败。唯能与他对抗,只有他自己。这是为君者宿命,也是萧橒宿命。洛衡第三课说就是答案,只是言君玉还不懂。
他身上黑暗那面,没人见过,也没人能教他如何控制。唯能教他人,已经躺在陵墓里。天下人都庆幸新帝登基,只有萧橒个人失去父亲。
他甚至不需要权力,只要略施手段,就能像当初吸引小言样把言君玉留在宫廷里,他们是生来就注定属于彼此人。只是小言仍然不明白这切代价。敖霁养那贪吃小狗,虽然偷吃时候忍不住,肚子疼时候还是会后悔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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