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都以为太监是最卑贱
，但至少內侍还有靠近权力机会，当初汉武帝施以腐刑，不妨碍司马迁青史留名，人称太史公。其实当君王恨
个人恨到极致时，连诛九族也不解恨，还有种方法，叫罚入教坊司，所谓生男代代为奴，生女代代为娼。让个原本高贵人后人世世代代在淤泥中沉沦，才可以彰显帝王无上权力。
江南士族依附东宫，因为知道东宫是未来天子，能给江南带来无上荣耀。但有些人，是天子也无法拯救。不但无法拯救，光是共处室，就能让御史们跃而起，写出堆山填海弹劾奏章来。
但洛衡没想到他竟然会往前踏
步。
门外灯光照进来，落在他肩上，确实是传说中俊美如神长相，像明月入室，光华耀眼，连满地书纸也与有荣焉。
洛衡笑。
这方小院落似乎瞬间失去光彩，像被采完蜜蜂巢，倒是云岚还在吩咐小太监去催药膳，她说过洛衡是底子里带来虚弱，补也补不好，怪不得郦道永也看起医书。
言君玉跟着太子殿下出院子，外面夹道里朱砂红梅开得正好，萧景衍听见他时长时短呼吸声，知道他肯定又在心里想着事。
“小言想知道今天三支琴曲故事吗？”他轻声问道。
然而言君玉没有回答，他只是呼吸急促起来，忽然握紧拳头，不肯动。萧景衍见他这样就知道要犯倔，忍不住笑，刚要说话，只见言君玉忽然转身，在夹道里跑起来。
他匆匆跑过开满梅花夹道，穿过院子，正厅里小太监们还在打扫，纷纷惊讶地看着他。他只是路跑到内室，险些打翻那瓶梅花。
他说：“
想，是值得。”
洛衡正在喝药，郦解元亲自喂药，郦玉在旁边翻书看，三人都吓跳，抬起眼睛来看着他。
言君玉跑得脸上冰冷，耳朵却滚烫，点也不气喘，他只认真看着洛衡眼睛，问他：“值得吗？”
“小言问什
？乞骸骨还是沐凤驹？”洛衡笑着道。
“值得吗？”言君玉还是执拗地问。
洛衡没回答，他只是抬起眼睛，看向言君玉身后。从暗处往光处看，只能看见个剪影，但确实是如传言中样，天潢贵胄，气势如神，百年龙气钟于人东宫储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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