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省钱呀。”洛衡逗他:“在教坊司可没这好澄心纸用,都是零碎纸片,轻易不写字,写也要烧掉,当然是小纸卷最划算。”
言君玉本来是想问乞骸骨意思,见他这样说,不由得勾起他自己小时候回忆,又问:“那你是怎学会认字?”
“个瞎眼老琴师教会。”洛衡道。
瞎眼人怎可能教认字呢?言君玉满头雾水,还要再问,那边郦玉已经回来,道:“太子殿下说,请先生弹第二曲。”
洛衡于是停下话头,展开琴案上本书,上面字奇奇怪怪,像是胡拼乱凑成,言君玉个也不认得。不过洛衡却照着弹支新曲子,还不忘告诉言君玉:“这是《别苏武》。”
就把笔砚拿来吧。”
他连忙帮着郦玉找砚台笔墨,郦玉在琴案上把墨研开,没开封墨上面仍然有金漆龙纹,郦玉握着墨锭手微微发抖,显然知道利害。教坊司罪人,笔墨旦流传出去,谁都可以凭这个来定他罪,相当于把命交给别人,言君玉也忍不住问:“你真要写字啊。”
洛衡笑道:“琴都弹,字还不敢写吗?”
这是言君玉第次见他字,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,他当初写“躔孛”给郦道永时,就做好笔墨被流传出去准备,那甚至可能是他字第次流传到人前。说起来也巧,两次写字,两次都是为东宫。
现在看来,他说诗词字画无精通应该不准确,因为他字确实非常好,如果说叶椋羽是林下之风,他就是金戈铁马,极痩极美,却藏着凛然杀气。
“苏武牧羊那个苏武吗?”言君玉问。
自从郦道永那出昭君出塞后,不仅京中士子,连宫中皇子侍读也把汉史翻来覆去各种看,折腾出不少影射。还有个戏班也弄出苏武牧羊,讲是汉朝苏武以中郎将持节出使匈奴,结果被扣在匈奴,不管威逼利诱都不肯投降,十九年不肯屈服,最后获释回汉故事。言君玉看,虽然敬佩,但也觉得憋屈,用卫孺话说,叫:“换是,还放什羊,半夜爬去把匈奴羊全烧是正经事,反正要头颗要命条,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。”
“是,但这支曲子是讲李陵赠别苏武故事。”
“是那个投降匈奴李陵吗?”
“对啊,汉武帝素来多
他仍然裁个小纸卷,写三个字给郦玉递出去,十分浅显易懂:乞骸骨。
言君玉知道,乞骸骨是说朝中臣子年岁已高,向圣上请求退职,回乡终老。但这又跟伐檀什关系呢?
他眼巴巴看着郦玉把纸卷递出去,洛衡虽然神色淡定,但这事也算是天下读书人追求巅峰,东宫礼贤下士请来当谋主,所谓丹殿执笔辅君王也不过如此,即使是他,也不免心潮难平,神色里既有雄心,也有决绝。再转头看见言君玉这呆样,不由得笑起来。
“小言看什呢?”他逗言君玉:“难道是也想要个小纸卷?”
“为什你要用小纸卷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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