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醉得站立不稳,抓住赫连衣襟,还要恶作剧般凑过去看赫连眼睛,眼尾醉得水光潋滟,笑眯眯问他:“吃醋啊?”
赫连不答,他身量高,胡服下面是捆得硬邦邦药布,带着草药气味,容皓皱着眉头嗅嗅,道:“真难闻。”
“怪,点小伤口好不,气味冲撞容大人。”赫连只冷冷道。
容皓也不生气,醉得腿软,用额头抵着赫连肩膀,打个哈欠。
“你今天真凶。”他懒洋洋感慨:“定是被人欺负。”
离得太近,可以清晰闻见他身上酒气,这人连喝酒也喝得矜贵,不是烈酒气味,夹杂着果香,像是青梅,又像是桂花。
不过他否认样子,还是和世上任何个酒鬼没有两样。
“你才喝醉。”容皓醉到耍起横来,伸手要揪他衣领:“小爷是千杯不倒。”
赫连“哦”声,躲开,平静地看着他。
他其实长得极好看,但是身份使然,常隐藏形迹,冠帽遮掩头耀眼金发,面色冷凝如霜,只双眼睛即使到最暗处也是墨蓝色,看得出与众不同。
赫连院子,在使馆东南角,个极偏僻院落,满树黄叶萧索。西戎人是草原上民族,自然不知道如何打理园林,何况他也没什随从,所以落叶铺地。尽管西戎王密令中给予他极大权力,而蒙苍王子也和他交往甚密,但是西戎使节团人脑子还是转不过弯来,仍然把他当作个身份尴尬希罗人。
所以赫连回来时候,院中空无人——除个坐在石桌上容皓。
京中已经进入初冬,天气寒冷,王孙公子早穿上狐裘,容皓也不例外,身白狐裘胡乱坐在石桌上,白狐锋毛簇拥着张俊美风流脸,眼尾是红,显然是醉。
赫连站定,不远不近地看着他。
“看什!”容皓十分骄横地看着他:“你去哪,等你半天。”
密探新收到消息,呼里舍受西戎王察云朔训斥,越想越不服,寄封信回去,里面告赫连许多状,又力劝蒙苍放弃和亲,直接回西戎养精蓄锐,准备战事。
然而赫连并不是会展示痛处那种人。
“那你呢?”他平静反问:“你又是为
容皓对这样赫连束手无策。
“没意思。”他兴味索然地叹息着,像是气闷般,拉扯两下自己领口:“还以为你能说点什有意思呢。”
“哦,容大人当是如玉姑娘,能给你解语忘忧?”
曼珠之后,天香楼新花魁叫如玉,是地道大周才女,琴棋书画无所不能,容皓为接待,也去过两次。
容皓“嗤”地声笑起来。
“陪蒙苍狩猎去。”赫连神色淡淡地道。
容皓叫他不来,索性自己来近他,从桌上跳下来,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,把头偏,凑到赫连脸下面,额头几乎撞上他下巴,看着他眼睛,笑着问道:
“你又在帮蒙苍算计怎进攻们大周啊?”
赫连抿抿唇。
“你喝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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