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那年不过十六岁,羽翼未丰。若是这份怒火蔓延开来,危及东宫地位,也不是不可能。历朝历代,废过
“看来你不想脱罪?”
郦道永伏在床边大咳,他手腕上仍带着镣铐,碰撞有声,脊背如同张骨头弓,有着竹子般骨节。
他神色像是要笑,眼神却如此悲哀。
“殿下说六年前,那殿下是否记得,六年前,也在京城。”
萧景衍沉默不语,他和郦道永有过面之缘,就在那时。
查下去。到时候兴起大狱,所有与此事有关人都逃不过。
而言君玉就在其中。
郦道永甚至不用特意提起言君玉,净卫只要循着痕迹路追查,言君玉这个名字,就绝不会消失在案卷里。他去诏狱探望完郦道永,就冒用令牌出宫,去郦道永家里传话。谁会信他传只是句关于殉情诗?
郦道永如此聪明,赵弘博救他时他已经昏迷,净卫抓到他时他还未醒,自始至终他没见过赵弘博,仍然从探望自己所有人中猜到救自己是赵弘博。
赵弘博在前,言君玉在后,他怎可能想不到言君玉来传话会有什后果,不管救没救成功,言君玉也会被卷进去。
“那年春天,在等春闱结果出来,洛衡为订婚事和绝交,写信回去退婚。父亲告忤逆,江宁*员不敢接,案子直递到御前。以为圣上会爱惜文章,至多不过再等三年。结果圣上御笔亲批,夺世功名。既惊又怒,正不解,洛衡写两个字给,叫‘躔孛’,古书上写,那是星辰相撞意思。”
江南第才子案子,正撞上圣上为东宫忤逆大怒,不是星辰相撞又是什。
“其实当时要争,也不是没有办法。”他淡淡道。
告忤逆,不过个孝字。但郦父不过中年,上面还有族中长辈,还有宗祠,甚至还有他祖父让子孙刻苦读书遗命,以郦道永当时名望,让江南大儒联名上书也不是难事。至少功名之路不会断得如此彻底。
但庆德帝那时正是盛年,手段之狠,气量之窄,江南士子都清楚,郦道永本来就判得重,旦闹起来,他必须改轻,那这份迁怒,自然又回到东宫身上。
就如同叶璇玑把言君玉逼到亭子上样,看似无心,实则全在他们掌握之中。
叶璇玑笑萧景衍,星夜骑五十里路赶回来为言君玉善后。但这五十里路没有步是白赶,叶璇玑算计言君玉余生名声,郦道永胁迫他当下安危。言君玉是群狼环伺中羊,萧景衍不过离开半日,他就被人剥下层皮来。
言君玉究竟参与此事多少,只在郦道永句话中。但就算郦道永不说,言君玉也脱不干系。要脱言君玉罪,除非将此事全部推翻来过。如果入狱人本身无罪,那营救犯人,又算得什呢?
郦道永忽然笑起来。
“殿下竟然……”他大笑就剧烈地咳嗽起来,苍白面孔涨得通红,几乎咳出血来:“殿下竟然真在考虑替脱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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