议事再被打扰,所以结束得就更晚,言君玉直等到云岚都劝他先去睡觉,至于羽燕然是早就溜。他自己也等到犯起困来,趴在桌上打起瞌睡来。
迷迷糊糊听见说话声,还有“嘘”声音,似乎是太子声音,说“小言睡觉呢。”
似乎有谁
“你愿意和亲,是你事。”他神色平淡:“不愿意妹妹去西戎和亲,是事,两者互不相干。就算大周公主全部自请和亲,东宫自有东宫决断。”
他这话虽简单,却有千钧气势,更透着股傲慢。安乐公主怔怔,反应过来之后,只得无奈地笑。
“二哥。”她确实是和萧景衍互相解,也不多说,只仰头看他眼,深深道:“千万保重。”
“知道。”
大约是见气氛沉重,她又笑起来,真是灿若桃花张脸,怪不得庆德帝说她是忘忧花,尤其是唇边笑靥,让人也不由得心情大好。
衍也干脆:“西戎蛮夷之邦,不懂人伦,父死子继,兄死弟及。你可知道?”
“蛮夷万邦论也读过几遍,难道还等着去享福不成。”安乐公主只是笑:“二哥,你都清楚现在是什状况,西戎人是奔着东宫来……”
“东宫自有谋士在,属下虽不才,也不至于让公主来替们挡刀。”容皓白着脸道。
“反正迟早有仗要打,晚打不如早打。”羽燕然也嚷道:“公主你还是在宫里好好呆着,们这些将军没死完,就用不着你们去和亲。”
他这话原是好意,只是听起来带着轻视,安乐公主倒也不恼,只是淡淡道:“久居深宫,自然不懂政事。只是听说西戎人曾经因为个小族替他们打造马鞍,交迟,就灭那族。想,族人打造马鞍都不够,那西戎该有多少马呢?”
“定要教训下那群西戎人,让他们知道你厉害。”她语气轻快地笑道。
“这个也是知道。”萧景衍也笑。
“天晚,送公主回去吧。”云岚上来,温声劝道。
“那就有劳云岚姐姐。”
“殿下言重。”-
她说这句话,言君玉当时是在场,亲耳听见,竟然只想到西戎人跋扈这层,被她点醒,才听出这话背后威胁意味来,不由得如醍醐灌顶般。再看她时,目光不由得敬重起来。
安乐公主这话不仅点醒言君玉,也让其他人知道她见识,不敢随意插话。
她见气氛肃穆起来,又笑道:“二哥是知道,向来有点心比天高,真要把拘在宫里,等以后招个老实懦弱驸马,也是折磨。偏偏又身为女子,不能干政,说不定到蛮夷之邦,还能有点作为呢。原是两全之策,算不得牺牲……”
她这话就是纯粹给台阶下,就像西戎人给庆德帝台阶样,名为和亲,实则是给庆德帝个借口,不管赔上多少,都以嫁妆名义罢。人性如此,旦有借口,自己就能说服自己。
但眼前这位太子殿下,从来清醒得不像凡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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