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站起来,然后单膝跪下去,少年脊背单薄而清瘦,像张漂亮弓。他俯着脸,所以看不见他脸上表情,只听见他声音,几乎是颤抖。
“请让去边疆吧,殿下。”他说:“想跟着羽燕然去碎叶守城。”
萧景衍许久没说话。
午后阳光从云窗外照进来,把切照得纤毫毕现,这阳光照着思鸿堂,照着东宫,也照着整座皇宫。都说天子是龙,太子是龙子,但如果这世上真有龙话,它从云端望下来,这看似庞大皇宫,定小得像座牢笼。
这世上哪有被关在牢笼中龙呢?
言君玉沉默会儿。
“你说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你,是想让知道你到底是谁,现在知道。”
“是谁呢?”
“容皓说,不用看懂太子殿下,只要看懂萧橒就好。”言君玉抬起眼睛来,看着他道:“但觉得他说不对。殿下是你,萧橒也是你,这是分不开。对吗?”
太子眼神有瞬间动摇,像满湖星光被石子击碎,水波都变成碎星般,然后他笑起来。
进思鸿堂,太子正在用午膳,这样进来是很失礼,但言君玉早就失礼惯,也不说话,就往旁边坐。
云岚跟过来,看到这幕,心中想笑,表面仍不动声色,替他摆碗筷,又把那碗面端过来。言君玉也听话,低头乖乖吃起来。容皓真没说错,这面又寡淡又粗糙,实在不好吃。
太子倒是吃完,洗手,言君玉知道他正在看自己,因为可以感觉到他目光,像阳光样落在自己背上。
他被这目光看着,莫名其妙地觉得委屈起来,所以言不发,大口地吃面。
“小言要哭。”太子看会儿,忽然低声道。
他是最优秀储君,俊美面孔,尊贵身份,世人痴迷于他光芒,哪怕只得到点碎片,也欣喜若狂。但言君玉有双很干净眼睛,萧景衍第次见他时候就发现,他胆子太大,就算不得不低头,也会偷偷打量番,他身上有种浑然天成放肆。敖霁也发现这点,所以开始就猜到结局。
而少年人心性最为赤忱,像转瞬即逝花,稍不注意就碰得头破血流。喜欢个人,要得到切,要点也不要。碎片糊弄不他,他要全部萧景衍,从太子殿下,到萧橒,所有明亮和黑暗,点也不能少。
因为他也是付出整颗心,如果换不到,他就去边关替萧景衍守城。
别人知道
“对。”
但言君玉没有笑。
“敖霁说,没赶上他年纪小时候,所以不知道他事。”他垂着眼睛道:“也没赶上你年纪小时候。遇到你时候,你就有太子妃,也喜欢过别人。”
“所以呢?”
言君玉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。
“没有。”言君玉抬起头来反驳。
“小言还在生气?”
言君玉垂下眼睛,挣脱他目光。
“没有。”
“那小言为什不开心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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