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庆州粮库原是建国时为军需所设,名义上和户部是上下级关系,其实不受户部调度,去年冬天,户部从庆州借粮食赈灾,这项是要还回庆州库中,不然兵部就吃亏。”太子倒公正:“这不怪你,你原不懂这些事。”
他不怪容皓,却没轻松放过这事,低声道:“户部*员呢。”
“在殿外等宣呢,太子爷。”
户部*员是个胖胖文官,穿着三品孔雀官服,听见宣他进殿,连忙跑进来,跪倒便拜,连声告罪,说是户部新任*员犯错,边说边磕头求饶,样子是极恭敬。
太子也不听他解释,头也不抬,直接把奏章扔下去:“再有下次,本宫就扒你这身官服。”
这个上午,言君玉见识太子这个位置能忙到什程度。
因为是代圣上摄理政事,所以太子就坐在明政殿,圣上卧病多日,奏章堆叠,太子要全部看过遍,把实在要紧才送去永乾宫由圣上亲自定夺,余下都要自己处理。这事既重要,又微妙,哪些事该交给圣上来裁夺、哪些事太子可以自己独断,是个棘手问题。太子送去永乾宫奏章多,打扰圣上养病不说,也显得太子软弱,没有能力。但是太子要是手独断,未免太不把圣上放在眼里。能送到明政殿,都是举足轻重大事,做错件,牵涉人都难以计数。
但是太子神色平静坐在案后,奏章流水般看过,他手上朱砂笔笔走龙蛇,毫不停顿,再棘手事,也不过略皱皱眉头罢。
这里不是东宫,规矩严得很,太子坐着,其他人都得站着,只有容皓,因为要协同处理政事,搬个墩子坐在太子右手侧,所有奏章他先过遍,所谓“丹殿执笔辅君王”也不过如此,天下文人理想也就是这个。
但这差使实在不轻松,言君玉站在太子身后,清晰看见容皓额头上沁出汗来,他向来嬉笑怒骂,狐狸样,这时候倒显得可怜。
眼看那*员连忙捡起奏章,面谢恩面下去,言君玉身边敖霁冷笑声,说:“看到没,圣上仁厚,下面*员就这大胆,当着太子面还敢浑水摸鱼,看他那样,不知道还以为真是别人搞鬼呢。”
言君玉“嗯”声,他不是什傻子,侯府败落后,下面人欺上瞒下嘴脸他也是见过,偏偏又拿这些人没什办法。要是被骗过去,那就麻烦。有家侯府和言家是世交,更富些,但是老人都去世后,满府下人合起来骗那个小侯爷,鸡蛋都说要半两银子个,不几年就把家业全部骗光。
太子听见敖霁教学,抬抬头。
“你这
太子也看出来,容皓看得慢,他就有空档,抬起头来扫容皓眼:“这就吃力?”
“当初原没学过这个。”容皓苦笑。
太子“唔”声,也没说什,看看他新递上来本,皱起眉头。
“户部这本写错。”
容皓接过去,看看,不明所以:“怎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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