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你让她叫你名字,而且你太子妃……”
“这是伴读应该管事吗?”太子平静反问。
言君玉瞬间泄气,就算他再不懂规矩,也知道自己逾越,他自己也觉得这样追问挺没意思,不由得垂头丧气起来
“十六。”言君玉辩解。
他挑挑眉毛。
“是吗?”
“真,已经很大。”言君玉极力证明:“什都知道。知道玲珑喜欢你,所以她送你莲心,她还脸红……”
太子笑起来。
大概这就是咫尺天涯。
太子忽然抬起眼睛,认真地看会儿他。
“过来。”
言君玉过去,太子抬起手来,这次他没有躲。
太子没有像敖霁样敲他头,也没有像聂彪他们样,胡乱揉他头发。他只是托住言君玉下巴,像打量件什东西样,安静地看着他。
容皓他们在厅堂里聊起天来,言君玉默默站会儿,又进书房。
他进来时候,玲珑正好出去,瞪他眼,嘴里仍然在说:“景衍哥哥,走哦。”
“路上小心。”
太子平静嘱咐道,重又垂下眼睛去看书,他穿素色锦袍,外面天已经黑透,光照在他身上,仍然如同第次见面样,是俊美而冷漠神祗。
言君玉站着没动。
“嘘。”他笑着制止言君玉:“女孩子心事,不要随便议论。”
他是在替玲珑遮掩。
言君玉急。
“你也喜欢她对不对,你要娶她吗?”
“不,不会娶她。”
他眼睛,烟灰色、淡漠却贵气眼睛,里面目光渐渐专注起来,言君玉没有躲避,也抬起眼睛,看着他。
有那瞬间,时光似乎慢起来,周围切似乎都渐渐褪色,言君玉心里,唯个念头,就是读懂他眼睛里内容,但又隐约觉得,读不懂似乎也没关系。
他直很怕太子,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什,他吃过许多苦头,而太子是他见过最有礼有节个人,太子不会打他,骂他,或者像别人样捉弄他。但他却比怕所有人加起来,更怕太子。
太子忽然笑起来。
“小言,其实你什都不懂。”他唇角勾起来,像是在笑他自己多心:“你才十五岁。”
“怎?”他看会儿书,抬起头来:“怎副要哭样子。”
周围没有镜子,言君玉也不知道要哭样子是什样子。
言家书房,言君玉以前是很少在里面呆,有次捉迷藏,在里面躲下午,他以前只知道那里有许多被蛀坏书,也有以前历任镇北侯写字,都是他先辈,十分无趣。但是那天他在故纸堆里翻到方很小印章,印出来,是四个字,咫尺天涯。
那时候他不懂,咫尺怎又会变成天涯呢。近在眼前东西,抓得住摸得着,跟天涯有什关系呢?
不知道为什,他忽然想起月亮来,月亮映在水里,也是看得见,摸得着,但是抓起来,就只剩捧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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