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老夫人也是大家出身,怎不懂这道理,她娘家也是边关将领,将门虎女,性格最是刚直不阿,所以也只把些传奇故事来讲给言小侯爷听,至于如何狗苟蝇营概不教,听李嬷嬷这
这言侯府虽然败落,宅子却是大,因为是在镇北侯手上建,足足有二十多亩地,骑马都要跑几个来回,里面花园无人打理,都荒大半,言小侯爷自小在府里长大,带着几个小厮,整天四处闲逛,爬树捉鸟,骑马射箭,兴致来,还分作两班,打起仗来,就这样无忧无虑长到十五岁。他父母早逝,无人教养,言老夫人又是个年迈祖母,味溺爱他,倒把他惯得无法无天起来,点规矩不懂。不然也不会在桃花林里闯下大祸。
这都是后话,却说言小侯爷被仆人叫回家去,已经是正午时分,他倒不怕,骑着马进宅子,仍穿着那身红袍,风样卷过去,言老夫人正在和人说话,见他,骂两句“整天不着家,又去哪里野去?”
言君玉笑眯眯,也不怕她,行礼,只往言老夫人坐榻上倒,靠在她怀里,嚷道:“饿死,外面有卖炊饼,鸣鹿不肯买给吃。”
“正是呢。”言老夫人正色道:“外面东西脏,如何吃得。鸣鹿这孩子懂事,知道管着你。”
鸣鹿是跟着言小侯爷小厮名字,言君玉性子和他父祖辈是样,读书读不进去,十五岁,还只念小半本诗经,只会句“呦呦鹿鸣,食野之苹”,给自己小厮起个名字叫鸣鹿,言老夫人也是个不懂文墨,还以为他多有文采呢。
言老夫人对这孙子却是溺爱,见他叫饿,连忙让人摆午饭,笑着对客人道:“这小子点规矩没有,叫嬷嬷见笑。”
原来这客人是个宫里放出来老嬷嬷,如今就在附近街巷里赁处房子住着,叫做李嬷嬷,常做些针线卖,言小侯爷小时候也得她照顾过。
“哪里呢,小侯爷如今是越长越漂亮,倒像他父亲当年模样。”李嬷嬷笑道。
说话间,饭也摆上来,不过是几碗鸡鸭之类罢,言君玉饿极,连忙吃起来,吃得额头上冒出汗来。原来这世上老年人,是最喜欢看小孩子吃饭,李嬷嬷见,也是团慈爱,上去替他擦擦汗,道:“老身多嘴句,小侯爷年纪也不小,也该谋个出路才是。先前听家那老不死说,宫里如今正为皇子选伴读呢,选都是官宦王侯子弟,怎不见小侯爷名字在名单上呢?”
这世上人,多半是攀高踩低,皇子伴读是何等珍贵机会,攀龙附凤,以后等皇子放出宫来建王府,就是最亲近近臣。虽然按宫中旧例,是只有王侯官宦子弟才有缘入选,但是这宫里太监贪财,看有些王侯府已经败落,子孙沦落,就偷偷划他们名字,把名额空出来,卖给那些新上来高官子弟。言侯府几代败落,在宫里早没人脉,又只剩老小,所以早被太监换掉名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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