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祖父年多以前回到家中后,就病不起,曾祖母花完所有积蓄都无法唤回他往昔生气,于是又当掉家中所有值钱东西。到头来连她自己也病不起。大年三十晚上,祖父破衣烂衫身无分
人,他用农民粗话破口大骂。
毫无办法孙有元只能斜过去点作起桥基,三个月以后他们造成座斜桥。石桥落成以后,筹钱农民请来刘欣之刘老先生,请他给取个桥名。
正是那天上午,祖父看到他岳父。身穿绸衣刘欣之慢吞吞走来时,让祖父目瞪口呆,这个在阳光下故作深沉秀才,在孙有元眼中比民国*员更具威风。几年后他和祖母同床共眠时,再度回顾当初情景,腐朽刘欣之让生气勃勃孙有元赞叹不已。
祖母父亲以读书人姿态走到桥边以后,立刻表达他不屑顾,仿佛自己遭受侮辱似厉声说道:
“这座蹩脚歪桥,还让取名。”
说罢拂袖而去。
祖父依然走南闯北,他们在国共之间枪声和饥荒景色里长途跋涉,那种年月谁还会筹钱来让他们展手艺?
他们像班叫花子似到处招睐生意。祖父满怀着造桥雄心大志,却很不合时宜地走在那个热衷于破坏时代里。到头来这班人马不得不丧失最初纯洁,他们什活都干,连洗刷僵尸和掘坟也不放过,只有这样才能使他们不至于抛尸在荒野。孙有元在那极为艰难时刻,仍然让他们跟着自己毫无希望地乱走,不知道他使用怎样花言巧语。直到后来个夜晚,他们被当成**党游击队,遭受国军袭击,这班满怀过时理想石匠才不得不生离死别。
那时候祖父他们这班穷光蛋全睡在河滩上,第排子弹射来时,孙有元竟然安然无恙,他还撑起身体大声询问谁在放鞭炮。然后他看到身旁个师弟脸已被打烂,有月光下如摔破鸡蛋似塌糊涂,那睡意朦胧祖父撒腿就跑,他沿着河边跑去时嗷嗷乱叫,可当颗子弹穿过他裤裆,他就立刻哑口无言。孙有元心想坏,睾丸被打掉。尽管如此,祖父依然拚命奔跑。孙有元气跑出几十里,那时他感到自己裤裆已经湿透,他没想那是不是汗水,只觉得血要流光,他赶紧停住脚步,伸手去按住裤裆里伤口,这按他竟摸到自己睾丸。最初他吓跳,心想他娘这是什东西,仔细摸才知道它们仍然健在。祖父后来就坐到棵树下,长时间地摸着被汗水浸湿睾丸,嘿嘿笑个不停。当他对自己安全确信无疑之后,他才想到那班在河滩上师兄弟,那个师弟被打烂脸使他嚎啕大哭。
显而易见,孙有元已经无法继续祖业,他年方二十五,却要被迫去体会当初父亲告老还乡时凄凉心情。年轻祖父在这年春节临近时候,踏上条尘土飞扬大道,以老年人愁眉苦脸返回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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