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念。褚易跟着读,次两次,好几次,直到产生个新想法,他窃笑道:念念。
不要用叠字。
为什不行,就叫。念念,念念。
让你别叫。
朋
哪里都不要去,Wilson,想你陪着,好吗。
朋友会在很多小事上拒绝他,譬如不吃他给零食、不想与他出门等等,但褚易总有本事说服。如同现在,他们并肩躺着,沉默变成另种姿势,但褚易却觉得安心。隔很久,他碰碰朋友手,问,你睡着吗。
没有。朋友回答。褚易说那就好,想到个问题。
什?
你还从没给讲过你中文名字。是不是因为很难听,你才不肯说?
撞撞冲进来。朋友路过来摔多少次?他跑得衣服乱,鞋子也少只,因为看不见,只能仰着头寻找声源。
失去视力人听觉往往会变得灵敏,室内抽泣与喘息给到他足够想象空间。朋友冲过去,将药剂师踹下病床,压到地上。他明明看不见,却精准地拳打中对方,然后是好几拳落下,直到底下人连连讨饶。
他不停,发狠地揍。最后还是褚易拦住他。Wilson,别打,你会打死他。他受过教训,也吃苦头,让他走吧。
朋友最后拳悬在空中。他最终还是听褚易话,放开对方。药剂师刚要逃,就被褚易叫住。他挺直背,极力控制自己情绪,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过怯懦。
他大声说:明天!要拿到剩余疗程所有针剂,少支,朋友就会像今天这样打你顿,他看不见,拳头却长眼睛。希望你数学不会太差。
这有什区别,Wilson也是名字。
不样,就是想用中文叫你名字,你说不说?
褚易在被子里踢他,空间太小,Wilson躲不开,他被踢两脚后,说:不知道该用哪个,那些名字都不喜欢。
总有个没那讨厌吧。
朋友想想,说有,但只是个小名。小时候,母亲会叫阿念。念,想念念,念念不忘念。
施,bao者不敢看他,只小声答应,而后灰溜溜地走。病房再次剩下两个人。褚易放下提着口气,他浑身都是冷汗,这时才切实体会到恐惧——如果Wilson没有赶来,会发生什?
他不敢往下想,抱着膝盖缩成团。朋友坐到他床沿边,时间无人言语,只剩窗外夜虫嗡嗡鸣叫。夏天午夜燥热难耐,褚易衣服湿透,他深呼吸,吐出永远都是热气。
朋友也察觉出他焦灼,下秒,褚易便觉得病房变得冷,凉爽。那团梗在他心头燥动不安像是被什侵吞般彻底褪去,渐渐安抚他坏心情。
他喜欢这种感觉,是不是因为Wilson在这里关系?他问自己,也想问朋友,却又觉得很难开口。直到朋友起身,说去外面帮他守着,褚易才赶忙拉住他。
不要!他握紧朋友手,躺下,让出右边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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