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褚易话,beta停住,但他还是没放下腿。褚易只好再接再厉,说今早外面刚给花圃施过肥,你跳下去就是化粪池,臭不死你。
你是谁。
对方回过头,用英文询问。褚易这才看清他长相——哪有长相,beta脑袋上缠着圈圈纱布,只露出张嘴。
那嘴张开
褚易曾在B国康沃郡住过段时间,十六岁时事情,住得不算长,三个月,为治病。
康沃郡坐落于B国西海岸,由个海滨小镇和几座狭长岛屿组成。面向大海,背靠悬崖,终年温暖如春,没有冬天。
褚易住医院叫做圣玛丽诺,处于康沃郡郊野,离镇子大约二十多分钟车程。那里环境不错,漂亮幽静且无聊,适合疗养。褚易不是安分性格,经常到处跑。严格来说他并不是病人,只是被主治大夫安顿在此做术前疗程,因此圣玛丽诺医生与护士平时也很少管他。
圣玛丽诺不大,跑几次就能将两栋住院楼上上下下都跑遍。褚易因此开发新游览路线:医院被片山谷围绕,当地人称其为幽深谷。碰上无人查房日子,褚易会偷偷从医院侧门溜出去,在山谷中徒步走上两个小时。他不敢走得太深入,幽深谷名副其实,谷中密林深邃幽僻,不小心话很容易迷路。
在有限行走区域内,有棵大樱桃树,立于山谷平地,枝繁叶茂,在病房窗口都能远远眺望到。褚易常会坐在这棵树下看书,或者拿着他相机比划,思考如何拍张照片。他出国走得急,随身只带台傻瓜机,可以拍三十六张。他珍惜额度,总觉得应该等到樱桃树最最漂亮那天再记录下风景,所以住院多日胶卷未曾走过次,三十六张还是三十六张。
有时褚易也会喊Wilson起去坐坐,但十次里有十次会被拒绝,对方借口是去也看不见,纯属白走趟,听褚易骂他懒鬼消极虫也无动于衷。
Wilson是褚易在圣玛丽诺认识朋友,是个beta,也是真正病人,因为出次严重车祸,眼睛和声带受重伤,整天都绑着头绷带,走路摇摇晃晃——总之,看着就挺惨,惨到他俩第次见面,这位老兄就在褚易面前寻次短见。
若做回忆,应该是个天气晴朗下午。褚易当逛街那样逛住院部,经过某间病房时,见到有个不认识年轻人瘸拐走近窗户。他天天跑楼如巡检,哪个患者不认识,便猜可能是昨日新收病人。
对方双手摸索半天才摸到窗沿,颤颤地打开窗。风吹乱他深色头发,这人很高,肩也宽,但裹在病号服里却感觉背影削瘦。他弯着腰把头探出去,喃喃说几句话,褚易听不清,下秒就见这人把条腿搁到窗台上,撑着上半身要往下跳。
哇。褚易站在那里,他上去拦是来不及,再说以自己小身板还不定能拦得住,他只好提起口气,大喊:喂,朋友,你确定吗?这里是二楼,圣玛丽诺楼层很低,你摔不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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