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临意赶紧过来,帮着把聂十三架到床上。
贺敏之竭力冷静,声音却是掩不住颤抖破碎:“帮找个太医过来……他定伤得很重。”
傅临意答应,亲自出门去请太医。
聂十三脸色惨白犹如死人,呼吸微弱,几不可觉,却是脸平静安详。
傅临意带着路人鼎纵马匆匆赶到,正哈哧哈哧大喘气,猛眼见贺敏之脸色只比聂十三更难看,忍不住走过去把他拉开,道:“别妨碍路太医,咱们站开些。”
贺敏之冷冷道:“太子废,再配不上方开谢。檀轻尘权倾天下,让他为你做主,娶方开谢不就是。”
傅临意摇头:“喜欢方开谢,自然望她生快活安乐,若是用权势强逼着她嫁给,她会不开心,那还有什脸说喜欢她?平白玷污这个爱字。”
贺敏之听,眼神暖些,微笑道:“你果然和檀轻尘不同。”
正说着话,只听门外有动静,贺敏之立即从椅上跃而起,膝盖呯撞上桌腿,也不觉痛,眼睛发亮,笑道:“十三回来!”
跑出去打开门瞧,聂十三身黑衣,正含笑站在门外。
头于胳膊处,微微颤抖,却哭不出声。
发肤间残留着与聂十三耳鬓厮磨细微触动记忆,不思量,已是点滴不能忘。
只要他还活着,什都可以不要。
这些天文帝驾崩举国大丧,更兼新皇登基万事繁杂,檀轻尘手操办,顺滑流畅井井有条,精力充沛之极,手腕更是圆融高妙,不着痕迹抹去几分往日谦谦君子做派,温和收敛里平添威仪决断。
朝野俱敬服。
贺敏之抬眼看他,眼睛里没有泪,却看得人直想落泪。
傅临意红着眼圈,勉强笑道:“聂十三这小子身体好得跟头野兽样,又是身武功,这点儿伤算不得什,将养个几天,又能骑在脖子上作威作福!”
贺敏之摇头,轻声断然道:“十三只要还有丝力气,就不会在面前倒下……”
琉璃似眼珠蒙上层死灰色,喃喃道:“是太贪心,不想
聂十三声音有些低哑:“回来。”
也不进门,道:“没有拿到菩提生灭丸。”
贺敏之笑着佯怒道:“去他菩提生灭丸,老王药铺子里菩提丸五文钱粒,生灭丸更便宜,三文钱两粒,买齐可不就是菩提生灭丸?”
聂十三大笑,刚待说话,人却已倒下来。
贺敏之看着聂十三倒下,只觉得阳光刺得眼前片空白,咬破舌尖,强迫着自己清醒,咬着牙扶起他,摇摇晃晃便往屋里走。
贺敏之只守在家里等聂十三。
傅临意似乎知道些内情,时常过来闲扯聊天,贺敏之却懒得说话,常捧着卷书呆着,却半天也不见翻页。
傅临意看他无心吃饭,便责怪刘婶做得不好,每天从府里带着饭菜过来。
见傅临意如此用心费神,贺敏之忍不住问道:“怎不去找方开谢?尽在这里耗着。”
傅临意垂头丧气道:“她不想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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