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时候贺敏之睡醒,感觉轻松很多,喝着药,看眼聂十三,奇道:“你脸怎?跟刘嫂案板上半片猪头似。”
聂十三脸白白,又红红,手里药碗抖抖,死死抿着嘴。
贺敏之目光闪动,似有所悟,冷笑声:“
“年轻人总想着案必查清不陷无辜,进而名扬天下乃至封侯拜相,那自然是对,只是却要看这代价你付不付得起?值不值?”
起身从架上取出堆文书卷宗,放在桌面:“老夫言尽于此。贺大人插不插手,自行决断罢。”
贺敏之毫不犹豫,上前步捧起卷宗,后退躬身为礼:“谢大人良言,谢大人恩准。”
偏殿里甚是寒冷,聂十三点暖炉,贺敏之拥着大毛袍子,斜靠在椅子上翻阅卷宗,阳光从黯淡窗格透入,斑驳印在两人身上。
卷宗文书做很是周全妥当,几乎滴水不漏。
又絮絮叨叨说道:“轿子也给你使,省得你抠抠索索,要上下打点,也只管找。”
贺敏之微笑道:“有你这个十哥这般为他,檀轻尘下狱也是值得。”
正月初四,别部*员尚在歇着春假,大理寺主管审核刑名则按惯例不得休息,往往还要更忙些,贺敏之带着聂十三到时,杨陆正在审桩现发谋杀案,正殿里板子着肉声噼里啪啦,片哭嚎,压过街面声声炮竹。
贺敏之直接找到大理寺卿韩退思,恳请接手睿王谋逆案。
韩退思却眯着眼轻轻敲着腿,半天不吭声。
七份青辰教承天护法齐云永口供,燕夜来、睿王府管家、睿王妃、檀轻尘供词各七份,均有指印签字为证,定案后应各部与大理寺均应留存份,另有檀轻尘与青辰教往来密件数封。
贺敏之粗粗看过遍,又份份慢慢细看,连指印都对着阳光仔细端详,时撑着头闭目苦思。
转眼已是正午,聂十三起身出门买饭菜回来,却见贺敏之趴在桌上睡着,鼻息急促,露出半张脸有些不正常潮红,当下大惊失色,探下他额头,触手滚烫,竟是发烧。
刚准备推醒他询问,却醒悟过来,原是昨夜癫狂半宿缘故。不禁自责,但想到贺敏之完全展放媚骨风情,进入纠缠时那欲仙欲死销魂蚀骨,又忍不住情动。
怔半晌,甩手给自己记耳光,收拾好文书,抱着贺敏之乘轿回家,又抓几贴退烧药。
贺敏之垂手站着,也不催促。
良久,韩退思缓缓道:“这条左腿断过。”
“先帝在位时,七王爷谋逆,大理寺审毕,去请旨赐死七王,被先帝廷杖打断条腿。”
褪去四平八稳,声音有些苍冷:“贤侄,听句劝,这案子,算皇上家事,咱们沾不得。太子是主审,审却是他十四叔睿王,现在能说话只有皇上,大理寺等着哪天皇上突然想起来,给个意思,就能办,也好办。”
“你是聪明人,今日这般直言,也是不想看你身蹈险地而不自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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