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敏之笑道:“到春天,就有竹笋吃。”
安顿下来后,贺敏之下厨做晚饭,炒盘院子里摘青菜,放几片咸肉,蒸锅米饭,做个鸡蛋汤。
菜肴虽简单,贺敏之手艺却是出奇好,连米饭都蒸得分外松软清香,聂十三又是长身体时候,就着青菜咸肉,连扒两大碗米饭犹嫌不足,又喝大
贺敏之突然把抱住贺伯,靠着他胸膛,落下泪来。
贺敏之眼眸并非纯正黑色,瞳孔里透着清浅琉璃样光泽,聂十三从车帘缝隙里静静看着,看到泪珠从他眼睛里渗出,心里竟涌上难受感觉。
到玉州墨凉镇,已是腊月十五,眼瞅着就是热热闹闹春节。
墨凉镇是典型江南小镇,小桥流水青石路,青灰砖房屋上积着点点残雪,梅树疏朗,修竹苍绿,入画景致。
镇西个半旧小小院落就是贺家。
相仿,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寂寞。
聂十三性子本就冷淡,又醉心武学,在白鹿山上莫说同门师兄弟不敢与他多亲近,连鹿鸣野也怕打扰他修行,极少与他闲话。
贺敏之却是个话多,边看着乡试大经《礼记》,边还要嘲讽道:“什礼,不过是诸侯贵族交往为礼,让庶民服从就要刑。这些圣人鸿儒,自打耳光时候还少吗?”
抬眼看聂十三捏着个指诀,双眼微阖,正襟危坐,小小年纪竟隐然有宗师风范,心中羡慕,问道:“你要回白鹿山继续学武吗?”
聂十三道:“不用,太心经已练到第五层,所缺不过是火候和经验罢。”
贺伯蹒跚走到门口,取出钥匙打开大门。
前院里方菜畦,满满种着南方矮青菜,肥大叶子上尚有星点积雪,翠白分明;另有小块灯笼椒地,靠墙处是葫芦架和葡萄架,看着甚是干净可喜。
中间是栋三间屋舍,明两暗,贺敏之笑着对聂十三道:“以后你和住东屋,贺伯睡觉轻,不能吵着他。”
聂十三点头应允,见东屋张旧木床,铺着白底蓝花粗布床单,两床厚厚棉被叠放整齐,窗前张书桌,列着文房四宝,墙边架满满书,看看,也都陈旧破损。
贺敏之拉着他走到后门,拉开门,后院是片竹林,映着青灰院墙分外雅致,聂十三赞道:“真是江南秀色。”
贺敏之笑道:“也是,放着贺伯这个高手也是闲着,等回玉州墨凉镇,让他陪你过招吧。”
聂十三不答话,目中却有兴奋之色。
贺敏之掀开车帘,看到大雪纷扬飘落,忙出车厢,把颈上狐皮解开围到贺伯脖子上,拖着他胳膊道:“先进来避避雪吧,别赶路啦,咱们又不着急回家。”
贺伯勒住马,道:“赶紧进去,天冷得很,万冻着可不是玩。”取下狐皮,慈爱围好他:“你贺伯老是老,身功夫可没落下,这点儿冷算什……”
用树皮般手拂去贺敏之头上落雪,微微叹口气:“只苦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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