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云踏雪脚程惊人,这路狂奔而来,恐怕没有千里也有八百里。再怎麽样,追兵也不会这麽快。
於是下马,牵它到江边饮水。打算让它喝过水後,再去那个小镇上,为它找点草料。
红日初升,将江水映照得如同春花娇红。
马儿在江边饮水,柏啸青站在旁边,看到自己倒影,不由哑然失笑。
他脸上,横道竖道,全是伤疤状东西。就是他自己,也未必能认出自己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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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,柏啸青出林子後,按照守林侍卫们所说,直朝东南方向策马狂奔。
他知道,再怎麽样,凌逐流最多也只能把时间拖到日落前後。
天色只要暗下来,元渭必定要率队回行宫,那时候,不可能没发现他已经逃走。
元渭只要声令下,无数兵马就会聚集在冬狩林场。按照常理,这些兵马会分散成几队,分别朝几个方向,同时进行搜捕。
人、那个人,是完全清醒,把他爱慕尽收眼底,在他看不到地方,冷冷嘲笑他多情丑态,然後随时等待时机,准备逃走,逃离他身边。
元渭羞愤到极点,对俊目布满血丝,白皙面皮涨成紫红,只觉自己被人玩弄後,又将心在泥地上狠狠践踏。
他强自稳住心神,忽然想起什麽,甩开左右扶持人,站直身子,厉声道:“来人!传朕口谕,立即把宫里朱御医召来,不得有误!”
那个向他献所谓秘药失心散人,定是柏啸青同谋,定知道些什麽。
周围人群静默片刻,有人大著胆子上前:“圣上……朱御医已於三日前病逝,全家老少皆迁出京城,说是回乡,不知所踪。”
如果真能变成这样,换得世平安自由,也好。
他思忖片刻,将身上盔甲,以及腰中佩剑取下,件件,奋力朝江心处扔去。
江心水面扑通扑通响几声,泛起阵涟漪,便安安静静地将那几件东西吞没,不著半点痕迹。
柏啸青站在江边,等乌云踏雪喝
柏啸青生怕再回到那个牢笼、再见到元渭,入夜後也不敢放松,催促乌云踏雪连夜赶路。
夜空中薄云漫卷,星光将寒辉点点洒落,映照在雪地上,虽不及日光明亮,但道路和周边景物,都还能辨得清楚。
就这样夜狂奔,直到东方微微露出晨光。
乌云踏雪虽然神骏,毕竟有些老,经过半日加上夜奔波劳累,不停喘息吐著热气,身上毛粘著白灰,湿答答和肉贴在起,活是匹肮脏灰色劣马。
柏啸青见它这样,有些心疼,又见到前方有条江,不远处有嫋嫋炊烟,似乎是个小镇。
元渭听这话,怔忡片刻後,股浓重甜腥就从嗓子眼里往外冒,止也止不住。
他张开嘴,就见口鲜血喷出,落在面前洁白雪地上,触目惊心。
“陛下保重!”
周围王爷重臣,以及侍卫们,见元渭这种情形,又惊惧又惶恐,齐齐跪倒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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