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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天,他面对濒死柏啸青,惊恐害怕之余,有时也会自省。
他那麽恨柏啸青,为什麽对柏啸青死亡,会害怕难过?
不,绝对不是过去余情未。面对弑他父皇母後,背叛整个天朝罪人,他怎麽可能还有余情?
只是欲望吧,只是自己,对柏啸青还有肉体上欲望。
所以,让柏啸青忘却前尘自身,永远懵懵懂懂地活下去……也好。
元渭撩开遮床纱帐,看到柏啸青身上盖床绿色锦被,直直地睡著,脸颊深深凹进去,脸色纸样惨白,眼睛下面圈深青,乌檀木般长发,披落满枕。
柏啸青肤色,原本是再健康不过浅麦色。但也许是失血过多,他露出被外枯瘦双手,竟也和脸色样,纸样惨白。
若不是多出那口气,他此时模样,就和死人般。
老御医低眉敛目,缓缓开口:“人若是心想求死,是任谁也挡不住……说句不好听,侥幸救得次,救不二次。总这样下去,不是办法。”
“哦,依你之见?”元渭挑起眉毛,转过身去看那御医。
元渭母後,都住过那里。
复国回京後,整个吟芳宫就空下来,没安排任何嫔妃入住,元渭似乎在有意无意间,在保留个回忆、份念想。
柏啸青生死线上挣扎这几天,需找个安静地方悉心治疗休养。元渭下子,就想到吟芳宫。
抵达剪风院门口时候,元渭落轿,步行进去。
从前,他常和柏啸青起,坐在那里斗蛐蛐石凳石桌都还在院子外面,只是不复当年光润洁净,暗暗爬满苔藓。
元渭守在床旁,坐大半个时辰,看柏啸青总不醒,有事就又走。
御医恭送元渭离开後,掩上房门。
这个时候,纱帐内传来低哑微弱声音:“朱御医……”
“是,柏大人。”朱御医来到床畔,撩开纱帐,“您先别说话,身子要紧。”
柏啸青睁著眼睛看他,容颜苍白清瘦,目光却清澈明亮。
“臣有秘药,名失心散。人食用之後,忘却前尘自身。”老御医擦擦汗,“如果陛下恩准话,臣这就给他服用……”
“那药……不伤身吧?”元渭有些犹豫,“若是虎狼之药,他这身子禁不住。”
“陛下放心,他若因这药,有三长两短,陛下尽可诛臣九族。”
“……好,那麽,这事就全在你身上。”
元渭踌躇片刻後,终於决定。
元渭见,心里就有些酸疼。连忙别过眼,迈开步子,直直走向寝间。
寝间门口,个药炉正咕咕地炖著名贵药材。大股浓重药香气,扑面而来。
门是开著。元渭走进去,看见名老御医坐在包锦缎凳子上,守在柏啸青床头,轻声问道:“他现在怎麽样?情况再没有反复吧?”
老御医连忙起身,朝元渭弯腰回答:“还在昏迷中,却已无大碍……只是有些话,臣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
“你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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