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1274年3月,八思巴不顾身体病弱,在真金陪同下最后次踏上归乡之路。真金遣使速回大都向忽必烈递奏书,可八思巴急着上路,等不及使者带回忽必烈旨意,真金便先行陪八思巴上路,让使者得到忽必烈旨意后沿路追赶。
坐在马车里回望视线中越来越小临洮城,心中依依不舍。虽然只住三年,可这三年里与他相依为命,那种命运紧紧相连感觉,怕是再难有哪座城市能带给这般牵念。八思巴离开时,他已知道自己今生再无可能返回中原,便将临洮庄园里所有财物赠送给三年里照顾他弟子和仆役。
只手扶上肩,回转身,他也在向外看。怔怔眼神,似乎在沉思。轻声问他:“疼吗?”
他愣下,旋即明,微微摇摇头,搂住肩膀手再多分力气:“不怎疼。”
投入他怀中,犹豫下,小心圈上他精瘦腰身,埋头
息片刻,对真金摇头:“这怎可以?陛下正在攻打南边宋国,还要筹备远征海外倭国,你三弟安西王忙哥剌开府京兆,负责四川军务,你四弟北平王那木罕坐镇和林,镇守北方。萨迦路途遥远,去经年。你刚刚被封为太子,不参与陛下最要紧南征,反而费时经年送去萨迦,这对你在朝廷上极为不利!”
真金对瞥眼,微微垂头,脸上有丝可疑红晕:“上师,你该知道心思。”
顿时明,心里颇有些气恼。他怎还不死心?八思巴看眼,偏过头咳嗽几声。
真金踌躇下,咬咬嘴角抬眼看向八思巴:“即便是天下至尊,可以给她女人最高荣耀与权势,可小蓝根本不看重这些。愿意为她不再纳任何女子,可她也不相信。只有掏出心来给她看,她才有可能接受。护送上师回萨迦,完成你最后心愿,是为向她证明真心。”
懊恼地冲他嚷:“真金,你就别再——”
真金打断,眼神炽热,语气坚决:“小蓝,决心已下。上师是最敬重之人,在上师圆寂之前,绝不会对你有任何逾规之举。如今上师以病弱之躯回萨迦清理门户,极需力量斩除祸患。何况以太子之尊到萨迦为达玛巴拉确定世子地位,相信藏地将无人再敢起忤逆之心,这对达玛未来也有好处,不是吗?”
最后句话他是对着说,目光灼灼逼人,逼得再也提不出反对理由。急得直跺脚:“你,你就这——”
八思巴突然出言,语气无波:“若是陛下无异议,便同意。”
真金兴奋得脸上透出隐隐红光,急切地点头:“上师放心,父皇最看重上师,定会说服父皇。”
真金说得没错,此次回萨迦,怕是难以对付羽翼丰满嘎桑布。只有依靠真金力量,方能确保无虞。暗自叹气。虽然在真金面前大言不惭地说有能力保护自己,可临到这种棘手事件,还是需要依赖他保护八思巴和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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