泪眼中回望他,清癯额上已有岁月刻下痕迹,凹陷脸颊上带着股无法折断强韧。低沉声音清朗温厚,仿佛股宽慰人心力量注入身体,涩哑着嗓子跟着他声音喃喃念出:“四,五,六……”
不知念多久,他声音始终在耳边回荡着,跟着遍遍重复着,那些数字对来说只是机械读音,用以麻木下腹如被车轮阵阵碾压疼痛。
昏昏沉沉之际,头被抬高,靠上个瘦削肩膀。阵倒抽气声音,他身体如筛糠般颤抖着,低沉声音再度响起:“来,这是千年老参熬汤。定要喝下去,多积蓄些力气。”
勺子端到唇边,无力地吞两口,极困难地咽下。帷帐外传来稳婆焦急喊声:“王妃,孩子头卡住,你再努力使劲儿啊。”
想要使劲儿,身子却是软绵绵地毫无力气。稳婆喊道:“王妃痛得太久,怕是脱力。这时候最重要就是让她有力气啊。”
巴沉着声音回答:“不必,所有人都不许入帷幔,来照顾她就可以。”
稳婆们似乎倒吸口气,其中人迟疑道:“法王,您请出去,男人可是不能进产房。”
他沉默片刻,声音再度响起时却是异常坚定:“哪里都不去,就在帷幔内陪着她。你们做好你们事情,务必要保母子平安。”
卓玛大惊:“可是大哥,这于礼不合啊。你身份可是——”
八思巴打断她:“是孩子伯父,等同于他父亲。其余身份,在这孩子面前,什都不是。”
他急,自己含口参汤,卡住下巴,猛地凑上来。刚触到唇时,他闷哼声,又开始浑身战栗
卓玛还在尝试说服八思巴:“你就不怕人言可畏吗?”“何必在意旁人说什?”他顿顿,声音起哽咽,“已经失去恰那,决不能再失去他们母子俩。”
卓玛和稳婆们不好再多说什,八思巴掀开帷幔走进来,在身边半跪下,深邃眸光里带着沉沉哀伤:“会直在这里,跟你起渡过这劫。”
疼痛重重袭来,仿佛永无休止。已累得浑身脱力,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当年察必所说痛苦。与人相恋,承受生育之苦更甚同族,而况提早两个多月早产。八思巴按照卓玛指示,在劲下垫好几个枕头。开口作短促呼吸,不能太用力,更不能屏住呼吸。
八思巴遍遍地用帕子为抹去额头汗珠,痛苦至极时再也顾不得,把抓住他手。他浑身颤,眉头随即皱起,似乎在强忍着什。无暇顾及,听得帐外卓玛在指导:“弟妹,千万保持镇静。来,跟着数数。,二,三……”
身边他反握住手。睁开疲倦眼扭头看,他浑身战栗着,粗浓长眉皱又皱,却将手越握越紧,坚忍力量从他温暖手心传导到手上。他定定地凝视,漆黑双瞳里映出大汗淋漓:“来,跟你起念,,二,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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