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闭闭眼,再睁开时眼底已是片澄澈:“欠恰那太多,唯有寄望于你。”他向躬身,声音低沉,恳切至极,“请你,给他幸福。”
对着他深深躬身。这个鞠躬,不仅仅是承诺他,更是将做十多年梦彻底断。直到房门被轻轻合上,依旧盯着地面,泪水如断线珠子,滴滴落在地上,瞬间渗入青砖。慢慢直起腰,将泪抹去,从现在起,只为人哭。不,不该再哭。要让他笑,让他眉间不再紧蹙,让他从此远离切苦厄。
穿上华美吉服,将海藻般长发以蓝丝带缚住,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。里面楚楚人儿嫣红着双颊,白皙肌肤泛着迷人红晕,晶亮双瞳闪动着迷梦般光彩。对着镜中人笑,深浅恰到好处酒窝隐现,唇角勾出曼妙弧度。其实并不太在意自己长相,可这刻竟也被自己容貌所吸引。心下有些自傲,所谓艳若桃李也不过如此吧?恰那,但愿这样,能在你脑海中刻下辈子印记。
敏感地觉察到有两人脚步正在这里踏雪而来,太熟悉脚步声,个是八思巴,另个是恰那。心突然有些跳得急,急忙深呼吸努力平息
活在世上名声要好,死以后福德要全;若无两者纵有钱财,绝不会使贤者欢悦。
——《萨迦格言》
惊讶地看着恰那卧室,只两个时辰不在此处,这里竟大变样,分明是按着新房来布置。红烛高照,红鸾叠帐,遍布红色房间里,处处温馨又隐约有些撩人。屋内燃着无烟炭火,暖意融融。
正惊诧间,听到他温和声音响起:“蓝迦,今日事你与恰那新婚之夜。着人匆匆布置,但愿你不会觉得委屈。”
呆住,扭头看他。红烛下,他脸不再苍白,蒙上层和暖色调。他将床头套崭新大红绸衣拿起,嘴角噙着抹温柔笑意:“这是你新娘吉服。时间匆忙,无法为你添置首饰。但相信,穿上这身吉服,你定是恰那眼里最美新娘。”
怔怔地看着他手中那套吉服,彩线绣出精美吉祥八宝图案,在满屋红光中闪闪发亮,心里不由感动万分,这短时间内,心思缜密他竟为做这多,只是为让体会到卧室真嫁给恰那。
“等会儿就让恰那回到这里。他还不知情,想给他个惊喜,他渴望多年惊喜。”他顿顿,郑重其事地凝望着,眼里有着坚定决然,字顿缓慢说出:“蓝迦,从今天开始,你就是恰那妻子。虽然无人知情,可只认你是白兰王妃。”
突然想到他刚刚酒席上对着吉彩说话:“萨迦继承人必定得由白兰王妃所出。”原来,这话是另有所指。顿时脸颊热辣辣起来。
他再对着望会儿,眼底有着隐隐哀伤缠绕。他提口气,转身慢慢走出新房,走到门口时脚步凝滞住,回身轻轻唤:“蓝迦……”
声音仿佛飘自辽远亘古:“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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