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必王妃贴近忽必烈切切耳语。听觉灵敏,听到她说:“蒙哥汗将乌思藏分给兄弟们,大王分到却是最贫弱之地,你不是对此很是不满?听说,您其他兄弟们现在都在拉拢乌思藏各大教派,却唯独没
是那人!立刻想起这是成吉思汗幼子拖雷儿子,现今大汗蒙哥弟弟,权势正盛亲王!两年前,忽必烈曾在六盘山见过十七岁八思巴,对他赞不绝口。听说蒙哥汗正派他攻打云南,难怪会在此处碰上。八思巴命令手下就地靠边安营,换身干净袈裟前去面见故人。新近习隐身法,手痒痒想试试是否管用,便念咒偷偷跟着他来到忽必烈大营。
忽必烈身披羊毛大氅,高大魁梧,浓眉阔脸。他浑身如弦在弓,不怒自威,已有日后代帝王气势。与两年前相比,忽必烈肚腩挺得更大,眼角皱纹更深,却无损蒙古汉子雄鹰般傲然豪气。
在云南群山峻岭之中偶遇八思巴,忽必烈很是高兴,寒暄之后,请八思巴在客席坐下,两人相谈甚欢。忽必烈提及云南之役结束后,他会去五台山参佛,便盛情邀请八思巴留在他营帐中与他同往。八思巴念及即将到来比丘戒,有些犹豫不决。
忽必烈可不管,执意要他同行,捻着浓密髯须笑道:“对,本王正要派人去乌思藏收缴兵差粮役。既然巧遇法师,可否委派法师在本王攻打云南之时代劳征收,大军便可有充足后勤保障。”
八思巴脸色变,急忙躬身:“乌思藏位处边远,人烟稀少,地狭民贫,如何经得起蒙古大军兵差粮役?请王爷体恤吐蕃百姓,免以摊派兵差。”
位高权重忽必烈哪受到过如此断然拒绝,脸色即刻沉下。八思巴极有原则,从不趋炎附势侍奉权贵,毫无畏惧地迎着他不悦眼神。瞬间,宾主皆欢气氛骤然降至零度。忽必烈鼻子里哼声:“军务乃第等重要之事,怎可以妇人之仁耽搁军需补给?要体恤百姓,等到大军胜再免差役也不迟。你既不愿去,本王也不勉强,自可派其他人去。”
八思巴虽是少年老成,毕竟只有十九岁,当下双手合十,硬声回道:“既如此,吐蕃僧人也没必要留在此处,请王爷允许返回萨迦。”
忽必烈脸上再也挂不住,猛甩袖,粗声道:“那好,你回去便是——”
“大王!”声娇媚入骨声音飘然入耳,打住忽必烈渐渐升腾怒气。他身边那位美艳不可方物女子拢拢袖口上水貂毛,伸出芊芊玉指按在忽必烈青筋爆出手背上,“大王息怒!两年前您见到八思巴佛爷还赞叹不绝,怎今日为这点小事儿动气?”
这名绝艳女子,两年前在六盘山忽必烈大营里曾见过。她是忽必烈王妃,名唤察必,极受忽必烈宠爱。女子通常不可随军,却在忽必烈军营中看到她两次堂而皇之地陪伴着忽必烈,参与将士们宴席会议。看来,这个女子必有过人之处,绝对不是单靠色相吸引忽必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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