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灰熊根本听不到。而,虽然隔得远,却能凭着狐狸超强听觉,边听,边在老灰熊耳边复述。老灰熊告诉,这孩子是班智达侄子,人称圣者神童八思巴。
那场法会后不多久,老灰熊便寿正终寝,又恢复独居。将它葬在山洞边,与所有亲人起。想说话,便去那里闲坐着,叽叽咕咕说上通。心琢磨着再去偷听次,却听说班智达带着八思巴出远门,不知何时才能回到萨迦。这以后,便不慎被捉。不想,居然在千里之外凉州再度碰上他。
只是,早已不认识他模样。当时听法,们是妖,如何敢站得太近?远远隔着人群,只能见到法台上小小褐红身影。三年对正在成长男孩来说,样貌变化甚多。连那清脆童音,如今也已变声,无法辨出。
不知为何,知道是他,内心阵狂喜。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三年前有只狐狸也来听过他讲法,却没来由地像是他乡遇故知般亲切。心里升腾出无端自信:既然佛祖垂怜,让遇见圣者八思巴,必能得救!
“那只是缪赞,王子不必当真,叫小名娄吉便是。”他脸红得要滴血,急忙摆手。不及客套,早已被启必帖木儿拖着往堂上走。看启必帖木儿要入屋内,老头急忙拎着禁锢笼子也偷偷跟着往里挪步子。
知识浮浅者总是骄傲,
学问渊博者反而谦虚;
山间小溪总是吵闹,
浩瀚大海从不喧嚣。
——《萨迦格言》
“噢?娄吉,那是何意?”启必帖木儿性急地边走边问。
“
在昆仑山修行时,结识位比还年幼两百岁老灰熊。它本无甚灵力,修炼到百岁便再难精进。耳背目盲,老态龙钟,寿命已不长久。却偷偷跟随乌思藏智者——萨迦派班智达,偷听几场辨经和讲法后开些窍,又多活十来年。
它生命最后五年,误打误撞进山洞。要赶它走实在太容易不过,可却留下它。原因很简单:整整百年没有说过话。
老灰熊耳背得厉害,得贴着它耳朵大声喊,才能依稀听见。可是们自说自话,却也相处愉快。它说最多,便是班智达。絮絮叨叨将自己听到见到班智达事迹都告诉。怕是对佛祖,它也没那尊敬过。
三年前,班智达要办场盛大法会,老灰熊带着去偷听。不想,班智达没有在法会上讲法,却让个九岁孩子坐上法台。尤记得上千僧人席地而坐,初见个乳臭未干小孩,都指指戳戳不无轻蔑。可是,才九岁孩子,在硕大法台上镇定自若法相庄严,朗声讲起《喜金刚续第二品》。
童音清脆孩子旁征博引,说得头头是道。那些面露轻蔑之人,也渐渐听入神,不停点头。本来见这场法会班智达不亲自说法,很是沮丧。却在听九岁小孩讲法后,居然也受益非浅。便跟那些在座僧人们样,由衷地佩服。英雄出少年,这话倒也没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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