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接过,唏嘘着喝,满足地直嘘气。在他身边坐下,看眼黑竣竣窗外。呼啸厉风夹杂着大粒雪片,打着卷儿寻茅屋漏风之处,发出飒飒闷响。屋外铃铛被风扯得四下乱摇,叮叮当当,合着风声,煞是热闹。
“你既不怕,今日天色已晚,且在这屋中歇息夜。明日下山,须得去最近医院诊治。这里是高原苦寒之地,你身体在雪中冻太久,怕是会引发……嗯……”顿住,思索片刻才想出那个词。轻拍下掌心,笑起来,“对,是肺水肿,高原肺水肿。”
他放下茶碗,扑哧笑出声:“你说话挺有意思,怎带着古韵?”
看他脸上浮出些红润来,有些欣喜。毕竟是年轻,碗热腾腾酥油茶便能让他恢复体力。接过空碗,不由笑下:“是?倒是想学你们这些21世纪
“醒?”
睫毛微微抖抖,缓缓张开。他眯缝着肿胀眼,费力扭头四处张望,惊诧莫名地打量简陋小木屋。
“这,这是在天堂?你是仙女?”他声音嘶哑如磨砂。唇皮四裂,嘴角皲裂处结着泛紫血块,稍微动又撕裂。殷红血丝渗出,染得本无血色唇彤艳艳,倒似比先前多些生气。
“天堂怎会如处这般简陋?仙子也不会像样身有残疾。”在火炉旁拿起茶壶,为他倒碗酥油茶,微微拐着走回床边,“毋须吃惊,你尚在人间。是见你倒在雪地,只剩半条命,所以将你救回。”
旁壁炉里柴火烧得正旺,火光照亮侧脸。他眸子蓦然亮,不知哪来气力,倏地坐起,忘记接过茶碗,仰着头只顾怔怔看,结巴着说:“你,你真,真美呵!”
“不觉得怪?”对男子形形色/色惊艳表情早已习惯,淡然笑,“蓝眸,蓝发,蓝衣,皮肤苍白,额头还有块斑痕,普通人怎会长成这副样子?”
他还是愣愣地瞧着:“不会怪啊。现在年轻女孩,打扮比你出格多得是。你不过就是染头发,戴隐形眼镜,额头上贴出个莲花形斑痕来。而且这蓝眸蓝发,很衬你细白肌肤。身上这套复古样式蓝袖长衣,更有着雅致古典气质。”他激动起来,啧啧赞叹,“哎,你简直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仙子,不当明星真太可惜。”
“不是仙子,是妖。只有妖,才会有这怪异长相。”看他还在发愣,微朝他倾去,眼睛眯起,清冷声音中带丝诡异,“你不怕?”
“怕什?怕你?”他突然激动起来,之前病弱仿佛瞬间全治愈,迎着目光无所畏惧地挑眉,“你即便是妖,也是善良好妖。否则,不必费力救,直接让在雪地里冻死好。”
与他对视几秒,眸子里还真寻不出丝毫恐惧。现在年轻人胆子还真是大,对这些妖啊怪啊已是见惯不怪。微笑下,端正身体,将茶碗递给他:“赶紧趁热喝吧。这酥油茶热量高,可以帮你抵挡寒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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