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荫道上出现个高瘦身影,身边伴着僧肇还有其它几位年纪较大僧人。神经高度紧张,握紧抖个不停双手,脚步不听使唤地向那个高瘦身影走去。心蹦蹦直跳,比在足球场上狂奔时还要快。
他看到。站住脚步,微微佝偻身体慢慢挺直,怔怔地盯着。眉头微拢,眼睛眯起,似乎在辨认着什。然后,他也朝走来,脚步很缓慢,走得越近,脸上疑惑越深。
不知怎回事,居然在那紧张心境下,对缓缓走近他,咬着嘴角笑起来。他眼睛直没有离开过脸,看见笑,他眼瞪大,身体晃动下。
“师尊!”
僧肇搀扶住他。他眼睛
宗,因为空宗诸派所倡导“阐提皆有佛性”,“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”,“无情有性”等等,连小脚老太太都听得懂。可是有宗倡导成佛途径艰涩难行且毫无把握,普通民众舍有宗而就空宗,不是很自然?成佛难易程度决定这个教派在中国流行时间长短。玄奘根据有宗创立法相宗,全盘接受印度有宗学说,结果玄奘死,法相宗就消失,原因就在于此。
觉贤老头站起身,走到爸面前,鼻子重重哼气:“罗什,你所翻译与注解之经文,与他人相比也无特别之出,却得如此高盛名,是何故?”
僧众们皆哗然,交头接耳嗡嗡声四处响起。气得差点跳起来。这老头怎说话?当着几千喊爸“师尊”僧人,这样质疑爸权威,摆明是挑衅。本来不过是教派内部空、有之争,这老头却用人身攻击,太过分!
爸脸色沉下,胸膛有些起伏。深呼吸几次,稳稳情绪,仍然用恭敬语气对着那鼻孔出气老头说:“不过是众人看罗什年老之故。这些虚名,何必能称美谈?”
觉贤老头下巴扬,又紧逼步:“空宗有宗,孰优孰劣,你可相约论战,辨高下。”
爸已经平静下来,脸色如常,摇头说道:“师弟,当下之急,乃是译经。罗什才疏,自然无法与师弟抗衡,毋须论战,罗什认输便是。”
觉贤老头刚要说话,大殿外响起钟声。爸语气无波地对着僧众说:“晚课时间到,今日课业为《不思议光菩萨所说经》。”
觉贤老头不好在晚课上继续闹腾,不再发难,走回自己席位。爸在佛像前焚香礼拜,众人停止喧哗,均随着爸动作向佛陀行礼。然后盘腿坐下,在爸带领下念诵:“如是闻:时佛在舍卫国祗陀林中给孤独精舍……”
低头跟着喃喃念叨,尽量压低声音免得旁人听出念得不正宗。晚课结束,先跟着道恒回僧舍取大包。然后快步出寺门,在路边守候。他在草堂寺旁另有住所,这里是必经之路。
冬日下午五点刻,天色渐暗,寒风呜咽,明天可能要下雪。站在林荫道翘首期盼,心情乱糟糟,兴奋又有些犹豫。平常很少抽烟,现在却希望有支烟在手,好让放松不住颤抖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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