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浓重鼻音蹩脚汉语,非常费力才能听出他说话。放下手,失望地摇头。真是想他想疯。根据记载:他在公元401年农历12月20号被姚兴部将姚硕德接进长安,现在早已经过个多月,怎会孤身人在流民群中?想转头走人,又停住脚步问:“这位大师,可知长居姑臧鸠摩罗什法师现在何处?”
他眼里飘过惊诧,转着眼珠拼命想词,个字个字地说:“嗯……丘莫若吉波……到长安。贫僧去长安,找他……”
心念动,他居然叫是他梵文名!急忙改用吐火罗语:“大师认识他?”
老僧脸上先是莫名诧异,张大嘴瞪着,继而满脸欣喜,用流利吐火罗语回答:“想不到中原竟有人能说龟兹语!”
对着合十拜,说到:“这位女施主,本罽宾国人,名佛陀耶舍。鸠摩罗什曾从受学,是挚友。
腰上阵痛。睁开眼,看到半秃枝桠掩着阴沉天。堆积在枝叶上雪,被身体打到,簌簌落下,堆在身上。幸好着陆在雪地里,缓解冲力。
打开拉链除下头套,伸手扶腰,呲牙咧嘴地坐起身,环顾四周。前方是片山坡,不远处有条小河,河中未结冰之处流淌着小股水流。另边是片林子,远处山峦叠嶂,在皑皑白雪下格外清朗。虽然雪已停,但天色依旧阴霾。
想站起,腰又是阵痛。身上大包太沉,人往后跌,倒在雪地里。费半天劲才爬起来,真老呢,不比十年前身手。
踏着雪拐过山坡,就看到有几户农家。叩开门打听,才知道自己落到距长安百五十多里周至县。打听如何去鄠县,老乡说得不是很清晰,便作罢。幸好自己带有地图,可以到时再问。
掏出几块现代带来碎银子,跟老乡买匹牛车,还有饼子等干粮。不想多耽搁时间,便在老乡指点下上官道。路东行,便能到长安。而鄠县逍遥园,在距离长安四十里地处。所以要先往长安方向走。
驾着慢悠悠牛车,心里有些着急。因为驾驶技术不过硬,速度始终提不上来。路在官道上看到不少人,男女老幼都有。满脸风尘,衣衫褴褛,搀扶着路向东走。
这群人看来是流民,打听下,都是凉州来。因为饥荒,无处可活,便在吕隆投降姚兴后,到秦地来寻条生路。按照记载,罗什此时应该已经到长安。怕记载有误,还是忍不住问他们是否知道法师鸠摩罗什现在何处,却语焉不详。
正在个个问,突然心猛地缩紧!不远前方,有个褐红高瘦背影混在人群中,佝偻着肩,僧衣在寒风拍打下迭迭卷起。急忙将牛车牵到路边,用最快速度跑到那个背影前,把拉住他手臂。
深陷眼窝中是双布满皱纹老眼,鼻子异常高挺,嘴唇扁而阔,赤红色髯虬胡髭,看便知是中亚血统。眉宇间有着坚毅气质,睿智而悲悯,年纪已近七十。
“女施主,找贫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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