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法师，
们活下来
人，哪个没吃过人？哪个没穿死人衣服？哪个不是
家逃难来，现在只剩个人？这山里埋人，比活下多太多
……”
罗什巍巍颠颠地站起，走向那群跪地人，要将他们拉起，却没有个人愿意
短短十六字记载！为何饥荒，何时开始何时结束，何处受灾最重，灾情如何，死多少人，都没提到。因为这样灾祸，在中原大地随处可见，不足为奇！”
猛吸口气，身体如同打摆子样。寒气直逼周身，声音颤抖：“可不敢告诉你，不想让你提早知道这残忍结局。‘人相食，死者太半’，这不是唯次，这样惨况在凉州还会再发生，甚至更惨烈。枉为未来之人，除知道星半点结局，什
都无力改变。可尽力，真已经尽力……”
“艾晴……”他用力搂住，头埋入颈间，泪沿着脖子滑落，“你比罗什受更多苦……以后不要这样憋在心里，不要自己个人忍受知道切痛苦。们是夫妻，你告诉。无论是怎样艰难险阻，们起承担。”
泪水滴到他肩上，融进半旧僧袍。正要说话，突然看见只瘦得如同枯枝般手向上伸，抓住罗什衣角。罗什惊，急忙拉到身后。个奄奄息只剩骨头男人，已经看不出岁数，爬到们脚下，费力地仰头，用微弱声音说：“法师，俺快死……能给俺念经超度？您给俺多念点经，多积点德。好让俺下世去吃得饱地方，每天有白面馒头吃，多好啊……”
拉着罗什衣角手无力地垂下，罗什忙将他翻过身，手探到鼻下，已经没气息。罗什偏过头，眉目拢起，满是不忍。闭闭眼，深吸口气，盘腿在他身边喃喃地念起经文。他半闭星眸，虔诚地为这个不知姓名人祈祷。梵文经唱顺着初春寒风在凄冷阳光下飘散开，传入整面山坡窑洞内。
最底层窑洞里走出人，互相搀扶着，向罗什围过来。上面山坡窑洞里也有人陆陆续续走出，缓慢地往这里聚。罗什清瘦身体在阳光照耀下如同出现菩萨背光。喃喃念着经文他，此刻是如此神圣，浑身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圣洁光芒。仿佛有股强大向心力，吸引着劫后余生人们皈依。
“法师！为俺也念段经吧，俺罪孽深重啊！”个人大声哀号，突然跪地，匍匐着向罗什路叩首而来，到们面前，磕头如搅葱，“俺吃人，吃三个，用俺自己孩子，媳妇，还有娘换来。佛祖会原谅俺？俺这样，是要下地狱吧？”
听他话，其他向罗什走来人也纷纷跪倒，哭声响起，波高过波，如惊涛般连绵不绝。
“法师，也把孩子换吃啊。该死，定会下地狱，只求你为苦命孩子念经超度吧……”
“法师，还有。为娘念经吧，她受太多苦，死还要被人分吃。但愿她下世，没有这样狠心儿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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